第92章千纸鹤和童谣（5）

“游戏让我们消除怨气是消除谁的怨气？”季洵看着窗外眼睛一眨不眨问着。“暂时不清楚，虽然按理说，那些姑娘最应该怨恨，但是她们好像已经妥协了。换句话说，她们的怨恨已经被压下去了。”黎肆每说一句话都看一眼季洵，主要是担心两人有有分歧。

“我们分开后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东西？”原本只是黎肆随便问的，没想到季洵还真有发现。“村外的一个山顶上有座黑色的塔，我本来想去看看，但是村长他们都不让。直觉告诉我那个塔一点不简单。”黎肆靠坐在一边回忆起今天遇见村长时，村长笃定地告诉自己季洵很快就会回来的情形。

“必须去看看，但是我们需要一点契机。看来要多观察这个村庄了。”季洵低着头陈述着，突然他把头抬起来看着黎肆，“敢冒个险吗？”黎肆被季洵对上来的眼睛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你想做什么？”季洵看了看门口，“今晚开着门，看看谁会造访怎么样？”黎肆闻言紧了紧眉头，满满的担忧在脸上浮现。“不行，太危险了。”黎肆当即就拒绝了。

这种冒险的行为不用考虑性价比在一开始就该被否决，更何况季洵可能还会在这个基础上更加冒险。

眼见着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突破点被黎肆几秒就否了，心里还就较上劲了。季洵直接挪到黎肆身边凑近黎肆用眼睛死死盯着黎肆。黎肆眼中季洵充斥了所有可视范围，那双期盼的眼睛看着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黎肆感觉心脏有些不自然的跳动，脑子都一热。黎肆移开目光，“太危险了。”季洵又把手按在黎肆身边的墙上，季洵又靠近了黎肆一点。

季洵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只知道这会儿一定不能妥协。黎肆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两人的姿势还特别像壁咚。“不是还有你吗，我对你的身手很有自信的。”为达目的是什么追捧的话都说的出口，偏偏在黎肆的耳朵里这句话竟然很受用。“你信我？”黎肆再次确认。“信。”季洵的不假思索让黎肆彻底妥协了。

有些定律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总会有人能让你乖乖妥协，不是因为逼迫而是因为情愿。

“我有条件，不要擅自行动。”黎肆只能在答应这个大胆提议的情况下，尽可能保证季洵的安全。“放心，我一定听从你的指挥。”季洵把身子移开笑着打了个发誓的手势，黎肆偏过头轻轻笑了笑。这回还是被季洵发现了，觉得是个罕见的事情，别说黎肆笑起来比起平常那副严肃的样子好看不少。

屋里简陋非常，说实话就连季洵也很少见这样的房子了。门没完全关上，那里预留了一条缝。之所以没有选窗户是因为窗户有点高而且用木板钉着不太好进行操作，而且门随时都可以关上窗户弄坏了没有挽回的余地。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黎肆把季洵赶到了离门口最远的地方休息，自己也没躺下只是坐着闭目养神，坐的地方离门更近一些。

风吹过时把留着一缝的门吹的嘎吱作响，但木门还算厚重，风愣是没把门吹开。昆虫振翅和鸣叫声还是跟昨晚一样持续不断，外面根本静不下来。季洵早就睡的很沉了。

黎肆被这些嘈杂的声音烦的毫无困意，但也正合他心意，这样更有利于提高警惕。

“小燕子穿花衣……”那首歌谣声音微弱，好像从远处传过来。黎肆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他靠近季洵看了一眼他熟睡的样子，再不忍心叫醒也必须叫醒。黎肆轻轻摇晃着季洵，甚至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喊着，“快起来了，它们快要来了。”季洵只觉得耳朵痒痒的，挣扎着睁开眼睛直接把头先抬起来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这一抬头是黎肆没想到的，黎肆的嘴唇就这么轻轻擦过了季洵的耳边甚至从他脸颊轻轻擦了一下，黎肆当即整个人都僵住了。季洵刚醒对外界感知不是那么清晰，迷糊着问：“要开始准备了是吧，好的，我这就起来。”漆黑一片的房里，只有屋外面的深蓝色看起来更亮一些。黎肆还在回味着刚刚嘴唇触碰到的温热，温暖柔软又让人眷恋。黎肆的耳垂当即红的滴血，脸也在发烫。幸好太黑了，季洵什么也看不见。

“小燕子……穿花衣……”歌唱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那声音感觉距离这间屋子越来越近了。季洵坐起身揉揉自己太阳穴，拍去身上的干草渣子。

黎肆站着紧盯着门口。

“哈哈哈……”一连串小孩的叫声传过来。太近了，近的好像就在耳边。

门口并没有异动，反而是窗户的位置多了几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们。窗上上趴着几个小孩身形的人，她们把手伸进来抓挠着。季洵不禁皱起眉头，抬头看着这些小孩。她们头发凌乱，伸进来那干枯树枝的手摇晃着。

张开的嘴长满了细密的小牙齿，喉咙里发出各种笑声。还是不能清楚的看见她们的样子。直到那熟悉的女人哭泣嘶吼的声音也出现了。“我恨你们，你们不配为人！”紧接着就是绝望的嘶吼声，混杂着哭声。一阵阵声音比利剑还锋利，让人耳膜都感觉到刺痛。

“砰！”门毫无征兆地被重重推开。

紧张恐惧让季洵忍不住冒冷汗，他担心地往黎肆的方向靠近。黎肆只是回头看着他表示让他放下心来。

门口先是出现一撮在地上挪动的毛发，枯燥且沾满泥土的偏黄色头发就这么从门口进来了。不一会儿就是一整个身体爬了进来，那瘦弱犹如枯骨的手臂撑着身体爬了进来，至于腿呢似乎是断了的，总之是一动不动的被手一点点带了进来。显然地上趴着的是个七八岁大的姑娘。进来后她把头突然扭转，以极其不可思议的角度把头扭的正对着季洵他们。

头发遮盖下的脸显露出来，血红的眼睛瞪的溜圆，嘴角带着微笑，嘴角被拉的长长的。牙齿尖锐细密像鲨鱼。面颊凹陷缺失了部分的皮肉。喉咙里总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她把身体移进来后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就这么趴着季洵盯着两人。

门口又站着好几个人影，毫无例外都是女孩子，年岁都不大。她们静静地站在门口，头发散披着，瘦弱如树枝纤细的枝干。她们一起歪着头看着屋里，嘴角都扬起怪异的微笑。仔细看，她们的嘴角还有很多红色的痕迹，至于是什么都不好说。

“咯咯咯……”一阵阵笑声从她们嘴里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