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纯爱啦

不是纯爱啦

韦吉祥有些难堪：“你……也听到啦。”

“我看到了。当时刚好要出门去散步，一打开门见他们俩在争论。当时气氛不太好，怕他们打起来，便留意了一下情况。”赵寒息蹙眉，“我的存在感太低，他们貌似没注意到我。不过……这和他骂你有什么关系？”

韦吉祥压抑着情绪，勉强地说：“他们当时在讨论的人，就是我。”

不，不是的，那天晚上，李长恭他们讨论的，压根不是韦吉祥。

赵寒息用复杂的目光看了韦吉祥许久，那天晚上，他目睹了全程，他现在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局外人。

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添油加醋地搅乱这一切，让韦吉祥放弃这段感情。

他思索片刻，开口：“吉祥，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说吧。”韦吉祥浑然无觉落在自己身上沉重的视线。

“哪怕事情如你以为的那样，你也会和他在一起，是吗？”赵寒息只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从来没有让他难堪过，哪怕是他做错事的时候，“这样难道不委屈？”

韦吉祥苦笑了一下：“怎么会不委屈？当然委屈啊……可是，哪怕那么多委屈，也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舍不得，委屈了也还爱他。

赵寒息从来不觉得委屈，此刻却有些恨不得委屈的人是自己。

他颓然地说：“好吧，吉祥，你幸福就好。”

韦吉祥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样的误解。但是我可以保证，他们在讨论的绝对不是你。”赵寒息说出了真相，“那天晚上，有部分房间被塞了小卡片，李长恭当时在拒绝和斥责的，其实是卡片上的内容——我也收到了，所以我当时就知道他们在说的是什么。”

“……什么？”韦吉祥懵了。

“至于李长恭，他是不是个好人，我并不了解，但是，我知道他爱你。”赵寒息并没有停下，“爱一个人的状态都是一样的，他的身体语言告诉了我答案。你也爱他，我都知道。”

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赵寒息自认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这个晚上，心理防线彻底打开的韦吉祥和赵寒息说了很多，包括他这些年的辛苦和委屈，还有他常年那见不得光的爱。

赵寒息只是静默地听着，他的话又变少了，仿佛两个人大学时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他终于证明了“话多就会讨人喜欢”是个谬论。

九点刚到，看了一眼表，赵寒息主动提出：

“回家吧，他应该等你很久了。”

“老寒，你真好。”韦吉祥算是彻底和赵寒息交了心，“我以后来京市，一定经常找你吃饭。”

“算了吧。”赵寒息笑笑，“我意外找到了一种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拿到了医学博士的深造机会，马上就不在这里了。”

韦吉祥遗憾地“啊”了一声：“那你以后会去哪里呢？”

赵寒息很快给出了答案：“不知道，可能会到大学里面教书吧。”

郁闷了一秒，韦吉祥想开了：“那就祝你前程似锦！”

“嗯，会的。”这个，赵寒息应了，“你也是，前程似锦，百年好合。”

“那我回去了。”韦吉祥冲着他招手，“拜拜！”

赵寒息也冲着韦吉祥擡了擡手，他的表情被隐没在了黑夜的阴影中，不为人知。

那个夜晚，年轻的医生以体面又温和的姿态，悄无声息地退了场。

—

韦吉祥回到四合院时，没有一个屋子亮着灯。

“难道李长恭睡着了？”他嘟囔着走进房间，“真是的，老寒还说他肯定在等我呢。”

等他适应了房间里昏暗的光线，忽然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影子。

闹鬼了！

有一瞬间，韦吉祥甚至以为李长恭被鬼吃掉了。

毕竟，影子有着一头浓稠的长发，穿着繁复的古装，一看就不是现代人打扮。

就在韦吉祥看过去时，那个人也擡起头，动作的时候满头的珠光宝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等到他完全擡起脸，韦吉祥才看出，那个鬼长得和李长恭一模一样。

麻耶！真正的男鬼哥哥！

男鬼哥哥还抽空对着韦吉祥笑了笑，用李长恭的声线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在韦吉祥不在的那几个小时里，李长恭越等，就越是心灰意冷。

到最后，他甚至笃定了韦吉祥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此刻看到了韦吉祥，他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反而是觉得，韦吉祥说不定就是来跟他告别的。

告别？这怎么行，李长恭必须留住他，无论以什么样的手段。

韦吉祥立刻就想明白了：“你，你这个鬼，吃了李长恭，还扒了他的皮！”

李长恭又笑了笑：“是啊，所以你的金主被我吃了，你会为他伤心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