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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偷吃

忍不住偷吃

“我从小就进了园子里,一开始学的不是相声,是京剧,因为小时候长得柔了一些,师父教我唱的旦角。”李长恭娓娓道来,“后来到了青春期,喉结开始发育,遇上了倒仓——”

韦吉祥眨眨眼:“也就是变声期,对吧。”

“是。”李长恭垂眼,似乎是在回忆,手却紧紧捏着杯子,“倒仓对戏曲演员来说是鬼门关,有些人童子功练了六七年,遇上了倒仓,就再也唱不上去了。我运气还好些,只练了五年,就到了倒仓的时候,我自己、师父和家里想了无数种法子,就是没过这道坎。”

他说得轻巧,“只练了五年”,背后又是何等的艰辛。

韦吉祥愈发关心之后的事情:“然后呢?然后你就和师父决裂了?”

“此师父非彼师父。”李长恭解释,“教我京剧的师父现已离世,他也是我心中唯一的师父。而沈祈年……呵,不过是一个烂人,不配和我的师父相提并论。”

韦吉祥不理解:“那你怎么会离开你原本的好师父,又拜了沈祈年为师呢?”

“在想了许多方法,也没能让我重新开嗓以后,我的师父抱着遗憾溘然长逝,将我托付给了旧日好友,也就是那位沈祈年代为教导。”李长恭无奈地笑了笑,“我师父本来就喜欢听相声,他希望我哪怕不能唱戏,也能学一学曲艺和相声,至少都是传统艺术,能沾个边。”

李长恭说到这里,声音低下去,有几分颤抖:“……他临走前,还嘱托师娘给我买了一身马褂,作为我的入行礼物,告诉我以后的日子,只要上台说话,就得板板正正地穿上它。虽然那身马褂现在已经不太合身了,但我至今仍保留着穿马褂上台的习惯,也算是……对他的纪念。”

韦吉祥安慰:“虽然师父离开了,但是还记挂着你,情况没有特别坏——你要振作啊。”

“是啊,我那时候也觉得要振作,谨遵师父的遗命,拜了沈祈年为师,记了名也有了字。”李长恭轻叹一声,“可沈祈年和我师父的关系,并没有我师父想象中那么好,他心里其实看不太上我的师父,也看不太上我。自我进门以后,他就横眉冷对、处处刁难。再加上他发现我心里念着旧师父,更是大发雷霆。我待在他门下五年有余,全靠自学,他没有教我一字半句。”

韦吉祥听了也愤愤:“怎么会有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太讨厌了!”

“后来,他发现我自学的事情,把我赶出了师门,虽然没有除名,但是不再允许我进入园内偷师。”李长恭说起往事,俱是淡然,“我已有师门,无法另拜他处,只能离开了相声的行业,转行去说脱口秀了。”

他神吸了一口气,把话说完:

“——这就是全部。”

“那,那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呢?”韦吉祥义愤填膺,“那个沈祈年在直播时背后说你坏话,实在是大大的小人!”

“不怎么办。”李长恭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他春秋笔法使惯了,说的也都是事实,我无可辩驳。”

“可,可是,你本来是一个很好的人啊,他这么断章取义冤枉你,是不对的。”韦吉祥认真为他分析,“你现在还穿着马褂,不就是因为,你其实还在意当年的事情,没有完全放下吗?”

“我是在意,不过事情过去太久,是哪种在意,我已经分不清了。”李长恭有自己的顾虑,“沈祈年终归是我师父的故人……斯人已逝,我也已经离开了园子,如果他攀咬我是为了流量的话,便随他去吧。”

韦吉祥没见过这么乐于奉献的人:“你真的好念旧情啊。”

李长恭耸肩:“念旧是个好品质。”

韦吉祥开玩笑地说:“那如果有一天我们很久没见,我假装不认识你,你能把我认出来吗?”

看着眼前的人,李长恭像是发誓般郑重。

“当然可以。”李长恭胸有成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只需要一眼,我就能把你认出来。”

“那就下次见。”韦吉祥脸上带着真实的笑意,“下次再见,你可要继续给我讲故事呀,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我给你答疑解惑。”

就算是根木头,也会为了春风的轻抚,努力长出新的叶子来。

那一刻,李长恭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闹到那样的地步,他需要忍受很多痛苦,才能说出那句——“何恙老师……我现在求你,我求你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求你给我答疑解惑。”

他只是觉得何恙笑容的弧度是那么熟悉,甚至有些暗笑自己的迟钝。

……韦吉祥和“何秋阳”,这么高的相似度,他怀疑过韦吉祥有姐妹,都没怀疑过他们是他一个人。

“怎么啦?”或许是他怔愣得太明显,韦吉祥疑惑。

“没怎么。”李长恭镇定下来,“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眼前的人是男是女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是他李长恭喜欢的人。

事到如今。

“如果你一直不愿意承认过去,是因为女装的事情。”手里捧着那些旧日的回忆,李长恭说,“那我想告诉你,我从来都不介意。”

韦吉祥懵了:他一直以为,李长恭恨他,是因为他女装的事情。

如果李长恭早就知道女装的事情,那之前为什么还会恨他?

嘴上也就问了:“可你不是说过,你恨我吗——”

“我是恨你,不过我恨你,从来都和你女装这件事无关。”李长恭一笑,“何恙老师,你招人恨的事情可还多着呢。”

李长恭笑着走近了一步:“韦吉祥,何恙,或者,你想听我叫你,‘何秋阳’?嗯?”

完,完蛋了!

韦吉祥脑袋里有一根一直紧绷的弦骤然断开,慌乱地下意识后退,脊背撞在了橱柜上。

冰凉的木头纹路抵着脊骨,令人不安的触感。

李长恭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撑着柜子,将韦吉祥圈在了自己和柜子之间。

韦吉祥结结巴巴说:“你,你都知道了。”

李长恭笃定:“我早就知道了。”

想到对方在毕业旅行时候流露出的厌恶,韦吉祥本就苍白的脸色就更白了。

要不,问一问?或许是误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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