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备战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第103章备战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世子还在瑶定城中,昭城的官员不敢耽搁立刻安排了技艺娴熟的工匠连夜赶来，次日一早工匠在看过箭矢后道他需要三日左右方能给出准确的答案，对此孟陆离与萧云倾都没有异议。
箭矢出处的确认不急于这一两日,但对萧则山的通缉却是越快越好，萧云倾留在城中等结果的这几日间,正好与孔思海确认了对萧则山的通缉与追捕路线，孔思海的人马与西南派出的两支人马兵分三路沿途实施搜捕。
高沉星这几日几乎未曾出过门，她叫孟易将耀元八年也就是西南平定陆淮遇难那一年军中所有有文字记录的卷宗全部搬来了院内，她要翻阅查看。
从丁卯之死到无故被牵扯出的赵文营,都已经证明了当年之事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所有事情只要不是意外便一定会留下痕迹。
这日一早孟陆离便去了军营，高沉星如常坐在窗边查看着旧时文书,不到午膳时分,便瞧见院外孟陆离匆匆回来的身影。
很快孟陆离便出现在了她屋内,高沉星放下手中案卷问道：“怎么了？”
孟陆离扬了扬手中的竹筒，“长宁的回信。”边说着边拆开封口,取出了里面的纸张。
高沉星起身走至孟陆离身侧，她见孟陆离的表情在看到纸张上的文字后有些怪异，又见他快速扫过前面两页纸,直至看到第三张时方放慢了读阅的速度。
看完后，孟陆离将第三张纸递给高沉星道：“你看一下。”并顺手将前两页写满了周晏宁废话的纸揉成了团。
周晏宁在信中道胡玉不是告密者,且他根本不记得与赵文营见面并聊及陆将军回京时间路线之事。
信的最后尹闻也补充道他这几日尽力回忆却未能想起具体细节，不过当时确实是他负责接待京城来使,所以他定然是私下去过官舍见过胡玉的，只是时隔久远，他并不能忆起与胡玉之间究竟说过哪些话了。
当高沉星发现手中信件是周晏宁所书之时，便猜到了前面两张纸的内容,看着孟陆离手中那两张纸她忍不住笑道：“周大人抱怨你未对他坦诚相待了？”
孟陆离颇为无奈，“他更擅长的是阴阳怪气与指桑骂槐。”
高沉星将手中纸张重新还给孟陆离，并道：“胡玉与尹大人都不记得当年见面之事，但李福却能记得这么清楚，这说不过去。”
孟陆离赞同道：“李福那边再让夏染去好好审一审。”
李福能在被盘问时提及赵文营与胡玉见面这桩不知存不存在的事，要么他本身就是知情者，或是受人之托故意混淆视听，要么就是有人刻意引导，李福是无意识被人牵着鼻子走到了他们面前，无论哪一种情形这个李福都得再好好审一审。
高沉星：“能想到将脏水泼到尹大人身上的，定然是清楚当年的赵文营与陆将军一家关系的亲近之人。”
若非赵文营只是假死，那他作为陆淮将军最信任的副将，因他泄密致使陆家灭门，得知消息后不管是畏罪自杀还是无颜苟活，都是能解释得通的，赵文营便也成了最完美的替死鬼。
孟陆离神色凝重，如果不是他与尹闻这十几年来更甚父子的信任，并未有任何隐瞒直接将此事如实相告，他与尹闻之间定然会产生无形的隔阂与猜忌，他太了解尹闻的性子了，估计这几日尹闻心中也是饱受折磨。
见孟陆离沉默，高沉星亦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她开口劝道：“无论如何至少证明了当年之事确有隐情且还有知情人活着，只要人活着，便有找到真相的可能，最多只是费些时日罢了。”
面对近在咫尺的真相，孟陆离好似突然间也没有了少时的执念，他缓声道：“都等了十几年了，也不会在意再多等这一时。”
高沉星转而询问道：“昭城来的人验出箭矢出处了吗？”
孟陆离颔首，“已经确定是昭城铁库所出，我也告知了萧云倾关于萧则山勾结高泰弑君谋逆的行径。”
“萧则山所犯的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只可惜现在西南动不得。”
“若能将萧则山抓回，供出朝中合谋之人，萧令远也算将功抵过了。”
高沉星问：“萧云倾回去了？”
“他回昭城彻查采石场与冶铁库去了。”孟陆离解释，“只有估算出这种没有标记的兵器究竟造出来了多少，才能知晓萧则山若投奔大宛，究竟还有没有剩下的兵器被他带着一起前去。”
“你就这么放心直接放萧云倾回去，就不怕他一回到朔林城，萧令远转头反了？”高沉星挑眉，“毕竟萧令远可只有萧则山这一个弟弟，这么多年来对这个胞弟也是处处照拂，要是萧则山勾结了大宛再加上西南势力，那瑶定城的年是不用过了。”
孟陆离无奈道：“相比起不成器的胞弟，萧云倾作为萧令远唯一的继承人，且西南王夫妇感情深厚，若独子萧云倾出了事，他们破釜沉舟的可能性才更大。”他也只是权衡利弊后，做出了较优选。
高沉星虽这般笑言，却也知晓西南王举兵谋反的可能性不大，在孟陆离不留情面扣下萧云倾让昭城派人前来之时，萧云倾多半已能猜到萧则山所犯之事，但他还是选择留在城内直至验出箭矢出处，而萧云倾的态度便是整个西南的态度。
***
朔林城，西南王府。
萧云倾安排妥当昭城后续事宜后便马不停蹄先行回了一趟王府，他必须先将萧则山支持高泰谋反之事与萧令远通个气。
“萧则山可不一定是被挑唆的，说不定他才是那个主谋。”萧令远听萧云倾说完不禁冷笑，“否则就靠高泰一个没有任何实权脑子也没没多好使的闲散王爷，凭什么敢起造反的心思。”
“可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萧云倾着实有些不解。
高泰谋反大抵是他对被安排至远离权力中心的小城既无钱财也无实权的不满，可萧则山这样一个纨绔之人，萧令远都能顾及他的自尊，将昭城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他全权管理，他再去伙同高泰谋反又究竟还有什么目的呢？
“他若能有你这份心思，便不会自寻死路了。”萧令远脸色难看，“高泰为的是长宁那个位置，他萧则山为的恐怕是我这个位置。”
萧云倾震惊，他想过是不是高泰许给了萧则山什么好处，比如事成之后长宁的爵位或是中原之地的官职，才哄得萧则山为他做事，但萧云倾着实没想过萧则山觊觎的会是西南王的位置，毕竟在他眼里他这个叔父可不是一般的绣花枕头，且萧则山在西南的日子可是比谁都过得惬意自在。
被萧令远说破后，萧云倾在难以置信过后忽而想到一事，“如果萧则山的目的一直是西南王府，那估计他此去大宛绝不是空着手去的。”他面色凝重，“也不知被他偷带了什么密件去当做投名状。”
大宛可不似高泰那般好糊弄，高泰那边萧则山都能弄去几千兵刃，更不知大宛那边会被他惹出何种祸端了。
虽然萧令远此刻恨不得亲手解决了他这个从小便只会惹是生非的胞弟，但他脑子却异常清晰冷静，他吩咐萧云倾道：“这几日将我们的兵马粮草好好清点一番，全军上下进入备战状态，随时准备迎战。”
大宛来犯，若是没有萧则山勾结高泰谋反之事在先，他还能让瑶定城出主力西南军辅助，但现在这种情况，西南势必是要压上全部主力的，这不仅是他必须对大惠朝廷表的忠心，也是为了西南王府的自保。
***
三日后，萧云倾拿着一份急报匆匆走进王府，这是方才从瑶定城加急送来的。
他敲开书房门，“爹，瑶定城来信。”
萧令远立刻放下手中文书道：“拿来我看看。”
拆开信件，看着里面的内容，萧令远的面色越发严肃，读阅过后他将信件递给萧云倾道：“你也看一下。”
这份急报乃是孔思海亲自所书，他在信中道，瑶定城安排抓捕萧则山的小队三日前在靠近大宛的某处偏僻村庄发现了一名萧则山的姬妾，发现时人已经虚弱得出气多进气少了，医官原地给她医治了两日，又一路随行才敢将奄奄一息的人拉回瑶定城审问。
总而言之，据这名姬妾所述，首先能确定的是萧则山确实逃往了大宛，且他与大宛首领间多半达成了某种约定，因为姬妾道从西南去大宛的路上萧则山经常会与她们吹嘘，只要等过完年便风风光光地带着她们回朔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