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54%
第54章54%
灰原雄的死里逃生让本就对咒术界高层失去信心的夏油杰更加怒火中烧。
他从那两个小喽啰身上逼问出了幕后主使，将人堵在了盘星教的据点里。这个富丽堂皇的巨大宫殿给他留下了极为痛苦的回忆，如果不是任务所迫，他根本不会再踏足这里。
但更令他愤怒的是，那些害死天内理子的罪魁祸首，不仅还活着，还活得非常滋润。
“……这是一个通过合法途径注册多年的民间宗教团体，夏油先生，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无法对其进行搜查取缔。”松田真绪无奈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事实上我已经关注它很久了，但它的参与者比你们想象的多得多。”
年轻的议员垂眸看向桌子上厚厚一摞名单，上面高官政客，名流豪商的名字比比皆是，甚至有一些她党-派内部前辈的身影……作为夜蛾的前妻，她当然知道咒灵对普通人的威胁，但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有人怕死到了如此地步。
“就算我们处理掉它，只要这群人对咒灵的畏惧还在，利益推动之下，迟早会有下一个‘盘星教’诞生——”松田真绪语气沉重，多日来加班加点的工作让她看上去疲惫不堪，“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信奉‘天元’的组织，而是某些咒术高层用来敛财和插手世俗界权力的障眼法。”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轻声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做不到……太多人了，杰，如果真的把他们都抓起来，会出大乱子的，这些人背后站着的势力如此复杂，我们不能草率行事。”
夏油杰站在盘星宫内原本属于高桥英士的密室内，仰头看着办公桌后墙壁上那幅象征着天元的星图旗帜，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语气平静道：“我知道了，真绪姐，我们一定慎重。”
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面无表情，失去了那种亲切笑容的掩饰后，属于他本我的锋锐棱角和冷厉气势一览无余。狭长的紫眸中翻涌着难以遏制的扭曲杀意，瘦削的脸庞上写满了对这个荒唐世界的憎恶。
“你都听见了，他们死有余辜。”
夏油杰忽而轻笑出声，倚坐在宽大华丽的办公桌上，脖颈后仰，单手捂住眼睛，这房间里金光璀璨的冰冷反光刺得他眼底发疼。撑在紫檀桌面上的手慢慢收紧，那些隐藏在阴影中越来越活跃的疯狂呓语是咒灵主-人情绪失控的前兆。
“灰原差点死掉，差点死于自己人的背叛……而这些恶心猴子送上来的肮脏之物，在这些人心里竟然比一个年轻咒术师的生命有价值得多——”
那种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反胃感再次加剧，夏油杰脸色越发苍白，修-长的脖颈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忍不住弯下腰捂住嘴巴，干呕两声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散落的黑色发丝下是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和一双茫然无力的眼睛，他想把这些只会危害社-会的渣滓都杀光，但又无法保证在这一群人死后世界真的就会变得更美好。
他想保护的一切……真的存在吗？
【你该回来接受治疗，夏油前辈。】清定的声音在微型耳机中响起，一如既往地平静安和，【咒灵玉的反噬在破坏你的理智。】
“我不能总是依靠你，清定。”夏油杰坐回那张原本属于高桥英士的椅子上，呆呆地望向彩绘着神明赐福人类画卷的天花板，呢喃道，“这是我自己的路，我只能一个人——”
【恐怕哥哥不会同意你的观点，夏油前辈。】少年平静的声音中似乎掺杂了些若有若无的兴味笑意，【他已经去找你了，预计三秒后抵达。】
【你不是一个人，夏油前辈。】
“噫——门口那些垃圾怎么回事，又脏又臭，杰你的洁癖突然不药而愈了？”
清定的声音还没落下，五条悟就一脚踹开了密室的房门，屋外浓厚腥臭的血腥味儿传了进来，正攥着一条印着可爱草莓图样的小手帕捂着鼻子的五条悟一脸嫌弃地快速合上门，将门外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尸体的惨烈场景关在身后。
“你这家伙又在躲懒啦！干吗把自己关在垃圾堆里自闭啊，你错过了高桥英士脑袋爆炸的好戏——”仿佛永远元气满满，不知道何为沮丧的五条悟笑嘻嘻地窜到夏油杰身边，一把勒住他的脖子神秘兮兮道，“可吓死老子了，清定正准备表演他徒手入侵海马体的拿手好戏，那老头的脑壳突然像熟透的西瓜一样，轰——得炸开了。”
“咳咳——悟，先放开我——”
五条悟对此置若罔闻，他一边死死勒着夏油杰的脖子，一边单手兴奋地比比划划，来佐证当时场面的壮观，继续道：“当时你送回来的另外两个蠢货立刻就被吓晕了哈哈哈，还有清定那一脸懵逼的表情真的超搞笑——”
【我没有一脸懵逼，我只是在惊讶对方竟然能将用于保密的术式和奇美拉科技结合在一起的离奇手段。】
清定一本正经的解释显然被五条悟抛之脑后，他全然不顾夏油杰的挣扎和反抗，一个人自娱自乐，幸灾乐祸道：“这下他麻烦大了，小惠还拜托他帮自己同学找爸爸呢，这下完蛋喽——”
【我也并没有答应惠的请求，高桥先生的结局在他与对方合作的开始就已经注定。】
“咳……悟！松开我！”
被勒到喘不过来气的夏油杰忍无可忍，额头蹦出几个井字，黑着脸反手攥住五条悟的手腕，手肘用力后击，略施巧劲儿便挣脱了这个令人窒息的亲密怀抱，仗着比对方高出一筹的体术将这只热爱搞事的坏猫猫一个袈裟固便困死在了地上，
被反制住动弹不能的五条悟完全没有生气，甚至没开无下限，只是擡头对着一脸严肃的夏油杰心平气和地笑了笑，趁着对方因为这个格外温柔的笑容而怔愣出神时，毫不客气地一拳揍在了夏油杰的眼眶上。
“真难搞啊，杰。你是女孩子吗每个月都要情绪低落自己躲起来哭，老子很担心你诶！那么大只的外挂摆在家里你就硬撑着不用，你有病吧——”
五条悟咬牙切齿地重拳出击，骑在夏油杰身-上冷然嗤笑一声，苍蓝色的瞳孔冰雪般美丽而灼人，属于当世最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掰住夏油杰的下巴沉声道：“啧，摸着都硌手。挑食，熬夜，不听话，小惠都比你懂事。老子tmd每天拯救世界还要做问题儿童的心理医生，拜托，真的很累，稍稍配合下ok？！”
被打出火气来的夏油杰扭头挣脱了五条悟箍住他下巴的手，温柔清俊的眉眼间闪过一丝野兽般的狠厉，微笑着摸了摸自己铁定青了的眼眶，下一秒，瞄准五条悟那张帅脸毫不留情地重拳出击。
每次打架都先打脸，悟这个坏心眼的混蛋——
两个被称为“最强”的术士就这样毫无形象地肉-搏在了一起，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房间传来叮叮当当，稀里哗啦的剧烈声响，千里之外的清定透过夏油杰瞳孔中的虹膜显像看到这两个男人如同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你来我往地拳脚相加，饶有兴致地眨了眨眼睛。
良久之后，两个好久都没有切磋过的咒术师气喘吁吁地躺在了一地狼藉中。
五条悟靠在破碎的吊灯，随手将汗湿的头发向后抓去，露出因为兴奋而越发闪亮的蓝眸，他还在回味刚才的战斗，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每一条神经都因为纯粹的力量搏击而颤栗。
他和夏油杰是不打不相识，入校第一天就毁掉了整个操场，成为好友后更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他们通过这种途径发泄情绪，也默契地不会真的下死手。
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敌手。
大字形躺在一地废墟中的夏油杰忽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低沉悦耳的磁性声音渐渐变得肆意疯狂，在五条悟看神经病的眼神中笑得格外疯癫。
“……老子把你脑子打坏了？”
“哈哈哈……不，不是。”夏油杰勉强止住笑，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和大笑而多了些血色，看上去健康了些许。他撑着手臂坐起，破破烂烂的衬衫下是线条优美流畅，爆发力惊人的蜜色精-壮躯-体。他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后语气无奈地一本正经道，“下次要安慰我的话可以选择直接开打的，悟。”
“只是别再捏我的下巴了，真的很怪，再有一次就真的打爆你的头。”
五条悟闻言像是被针扎到一般立刻表情狰狞地原地跳起，扯着脖子咋咋呼呼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这个满脑子恶趣味的假正经！老子还不想捏呢一把骨头手感超级差——”
“……呵，就像你的下巴手感很好一样。”
【打扰一下，先生们。】清定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个男人默契十足地同时闭嘴，瞪着眼睛看向对方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再次开打，【首先声明，我也不想打断你们的友情交流，但有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正在盘星宫门口等候。】
清定看着画面中孤身一人站在盘星宫外神情恍惚，踯躅不前的少女，微微皱眉，【高桥英士的女儿，高桥京子一个人找到了盘星宫。】
“我来替大人送上贺礼……我来替大人送上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