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他被凶煞盯上了。这话林随意不止听过一遍，从石像口中说出时，林随意感觉到的惊恐。而现在再次从楼唳口中听到这话，林随意察觉到了事态严重。

他心跳得‘咚咚’响。

不过林随意没像国字脸那样扑到楼唳脚边，求楼唳救命。他先是姜汤彻底驱散了朱月染上的寒冷后才说：“小姑娘，谢谢你帮忙，能再请你帮个忙吗？”

朱月以为林随意还要让她再去一次山里，面色当即一僵。可想到昨晚林随意让给她的凳子，她害怕地点了下头：“好……好的，要做什么？”

林随意看了眼楼唳，再看向朱月：“山里看见的可以不要告诉那个穿花衬衫的人吗？也别告诉跟着花衬衫一起来的女人”

花衬衫就是为了从梦中窥探应朝霞的秘密而来，要是朱月把所见告知给花衬衫，这梦就算解了也没意义了。

朱月听完后，松了口气：“嗯，我答应你，我不告诉他们。”

应朝霞依旧面无表情，朱月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被犬吠压下去，她只得加大音量：“应女士，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您能自己来取一下吗？这里有狗，我不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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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月低着头：“我其实……其实没看见什么。”

毕竟关系到自己的性命，林随意无法不上心。

她噤若寒蝉，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林随意抿着唇，他尽量没让呼吸变得紊乱，然后转身。

林随意再次点头。

她第一下没有捅开窗，又捅第二下、第三下……

他其实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就算应朝霞并非倚靠安眠之类的药物入睡，可楼唳之前也说过，清醒约章不一定就能唤醒梦主，清醒约章只是一个聊胜于无且随机生效的保命符罢了。

清醒约章被楼唳放在一个核桃木的小木匣里，见朱月不接，他把木匣放在桌上继续喝着林随意煮的姜汤。

这个声音还在持续，由‘咚咚咚’改为窸窣响动，人耳有声源定位的功能，尤其是林随意躺着的地方就靠着墙，林随意就把这响动听得很清楚，窸窸窣窣是沿着墙壁一路传进屋里，就好像是有人从门口一路走到了——窗户！林随意猛地抬头，他光顾着躲两个楼唳，他头顶就是窗户！这一抬头，林随意第三次被应朝霞吓到。

林随意：“哦好。”

她正犹豫着怎么把清醒约章交给应朝霞时，余光忽然瞥到一个人影。应朝霞听见了黑犬的吠叫，从屋里走了出来，此时就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朱月小心翼翼地把木匣放在应朝霞的手上，“东西……东西我带到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

当你看到这句话代表你现在正在做梦，请立刻清醒过来！

“知道了。”应朝霞说。

一只手抓住林随意手腕，楼唳坐起身，语气严厉：“做什么！”

朱月听花衬衫说过，应朝霞代表‘梦’，活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和‘梦’抗衡，她被应朝霞这么抓着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梦已经解了，不用再去应朝霞住处找凶兆，也不用进山看应朝霞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应朝霞快掐碎自己的骨头，朱月或许会察觉不对劲，为什么应朝霞会描述出花衬衫的身形，除此之外，她或许还能察觉到应朝霞这样的描述不仅符合花衬衫，还符合……

“我不是试探您。”林随意小声地说：“如果凶煞变成您的模样，就没那么害怕了。”

朱月只能点头。

清醒约章有没有成功放置应朝霞眼前，应朝霞看了清醒约章了吗？

“盯了你一宿？”楼唳摁着碗，这是拒绝林随意盛汤的意思，林随意只好又坐回位置上。

留于2023年2月19日凌晨。

咚、咚、咚……

整个上午林随意都在厨房里，为感谢楼唳给自己留的香囊，林随意想做一顿好的。因为楼唳只吃素，林随意还尝试了基本只在国宴出现的文思豆腐和开水白菜。

林随意住着的杂货间已经空了出来，楼唳此时让林随意进屋是让林随意今晚跟他一起的意思。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这算是楼唳对于钳制住他手腕的解释，说完楼唳再次躺下且背过身：“你在被子以外，别碰到我。”

朱月被楼唳吓得不敢去接清醒约章。

这并不是楼唳在安慰他，花衬衫卜了凶吉，知道应朝霞的这场梦是凶。为了卖楼唳人情活命，花衬衫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反而主动交代了诱饵的死因。

楼唳没关门，林随意看见楼唳进屋开灯，灯光虽然昏黄，但亮起的那一刻林随意心底一阵暖意。

她来到朱月的面前，伸出手。

而应朝霞还是一副不给答案就不会放手让她离开的架势。

“……”楼唳问：“你在试探什么？”

不知花衬衫怎么样了。

“应女士？”

朱月来到花衬衫早就打探好的应朝霞借住的住处。

他都知道，楼唳更不用说。

朱月瑟缩了一下。

可下一秒，楼唳又不这么觉得了。他看见在请求得到回应后，林随意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好像只是单纯地为了他和应朝霞着想。

“可以睡了。”楼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