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林随意有些怔愣,继而浮起困惑的表情。
他被自己脱口而出的发言惊讶到。
生出一个小鬼?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应朝霞的这场梦境里,还进来了一个另一种解梦师,要是应朝霞真的生下一个小鬼而被他们得知的话,以应朝霞的名气,人间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林随意回忆起应朝霞来108号铺请楼唳解梦的模样,形若槁骸,是那样憔悴。要是被另一种解梦师得知了她的秘密,或是威胁敲诈或是公之于众,无论怎样,恐怕应朝霞都难以招架。
“她没有生出小鬼。”楼唳从林随意的表情中窥见了他的想法。
林随意朝着他看来,脸上又写着疑问。
“好了,下一个。”方虔又去看桌上摆着的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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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林随意在看自己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地说:“实不相瞒,我这是第二次入梦,我有点怕,我这人一怕就话多,你担待点。”
方虔捂着口鼻,在林随意看向他的时候,他伸手指了指窗户,指向窗户的手在颤唞。
林随意挺开心的,他丝毫不嫌弃鸡蛋被楼唳碰过,把剩下的蛋黄塞嘴里后又要去剥第二枚鸡蛋。
于是他俩下山,之后就遇到了楼唳和林随意。
他像是后勤补给人员一样,赶紧把手里剩下的鸡蛋剥好,递了过去:“楼先生,您再吃点吧。”
邻河村每家每户都养了看家的恶犬,应朝霞和他们一样也借住在村民的家中,自然就和黑犬有接触。
黑犬是凶煞符合这一点。
林随意不敢走正门,刚好方虔也没打算走正门,他打算从后院翻进去。
他们刚才在村庄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见应朝霞,也没有看到什么值得城里人千里迢迢来村里拜拜的东西,于是就将目光放到了村庄之外——那座高山。
林随意:“啊?”
楼唳不知道林随意是用什么凭据把鸡蛋的荤素分开,但林随意已经小心翼翼地剥掉外壳,为了不弄脏蛋青,他还留了一小圈蛋壳用来拿捏。
师兄说:“先生若不介意,我能跟着先生吗?”
“不然她就不是来找我解梦,而是找我驱鬼。”楼唳解释。
师兄立马跟上,跑出几步掉头对自家师弟说:“师弟,你别闲着,你也去找凶兆。”
这份肯定让林随意有些跃跃欲试,他说:“我刚才听见大妈们聊到应朝霞,她们说应朝霞来邻河村也是拜拜,我总觉得应朝霞是来祭拜什么,兴许还跟她的肚子有关。楼先生,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入手,来找凶煞吗?”
憋得脑袋都大了,林随意终于看清了从浓雾里走出的两个人。
“士人梦玫瑰大发,应试必连捷,孕妇梦玫瑰,必生贵子。1”方虔摆弄了下玫瑰:“总结,梦玫瑰,大吉!”
他们歇脚的老头家里,地板有开裂这是凶兆,家里井水也是混浊的亦是凶兆,包括被老头限制的少一轮的犁车也是凶兆。
楼唳从树后出现,林随意也跟着走出来。
楼唳忽然出声,林随意吓了一跳,那两个人本来就绷紧了神经,更是被楼唳突然一声吓得吱哇乱叫。
林随意尬笑一下。
“楼先生。”林随意从兜里取出两枚鸡蛋,他凑到楼唳边上:“您吃鸡蛋吗?”
他揉了揉眼又去看镜子,终于发现自己觉得古怪的点——他的身影没有在镜子里显示!林随意也顾不上翻书会不会让方虔害怕,他迅速浏览书里剩余的对镜子的记录,然后看见一条:梦对镜不见影,大凶。
师弟不好意思地说:“我便想着请先生来瞧一瞧,这梦里是不是有邪祟在作怪。”
虽然应朝霞在山里,他们没有碰上应朝霞的危险,但找凶兆本身也是一件危险的事。谁也不敢保证哪个凶兆就是凶煞,更不知道哪个无意举动就惹了凶煞。
林随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楼唳提着衣服扯到了一颗粗壮的树后。
他看到书中有写:梦镜。吉。
林随意仰头一望,脚下的路蜿蜒向前,但却不再能看得清了。带着水汽的雾气笼在山脚入口,模糊了进山人的视线。
他又去看镜子,镜子就对着窗,但镜子不见影,镜子内根本就没有窗户外的景色。它的镜面一直保持着诡异的亮度。
林随意:“应朝霞落水了?”
应朝霞的屋子明显是专门拾掇过的,屋子里的陈设和外观格格不入,这里的物件更像是她自己带来的。
另一个人心有戚戚:“随后我们听见了水声。”
这雾很浓稠,能见度很低。
讲述的人顿了一下:“脚印突然断了。”
“我们是来历练的,不是来抱大腿的。”
得意忘形了。
林随意想想也是,谁能知道被黑犬咬上一口就是惹凶煞呢?他也就翻了进去。
师兄立马作了一个极其标准端正的拱手礼:“楼先生福生无量天尊。”
这只是他们发现的,梦里肯定他们没来得及看见的凶兆。
他们在山脚等待,等到邻河村升起了炊烟也没见雾散。林随意是厨子,长年累月都是站着的,因此他不觉得站得有多难受。
但自打楼唳租下108号店铺,金花街的人就再没有听到老太的痛苦呻-吟,话题也从老太的死亡转移到了楼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