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天亮了。
林随意疲惫地拉开门,他揉了揉眼睛去看这扇被敲响的门。门板上不少指甲抓出来的抓痕,他碰也不敢碰,随即又看看地上,没看到狗毛。
昨晚是死人在敲门的猜测就成立了一半。
有了证据后,林随意赶紧去找楼唳。
楼唳的屋子门是关着的,林随意也在他的门上看见了指甲的抓痕,他愣了下掉头去看其他的屋子。
不仅是楼唳住的屋子,这户人家的每扇门都有这样的抓痕,除了关狗的那间屋子。
关狗的屋子紧闭着门,林随意怕狗,他没胆量打开这间屋子的门,进到有狗的房间里去看门的反面——如果死人真是黑犬变的,那么成为死人的黑犬在离开屋子时就会在门的另一面留下痕迹。
解到最后,他脑袋都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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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老头朝他俩吼着:“吃早饭吗?”
林随意想了想,摇头。
村里的路也是多是泥路,林随意跟着楼唳在村庄里转了几圈,村子不算大,十多、二十分钟就走完一圈。
白天被黑犬咬到就是惹凶煞吗?开膛破肚的死法未免太可怕了。
“楼先生,真要给他们吗?”林随意头一回见人性之恶,心里骇然。
这人一下就拘谨了起来。
楼唳:“再住三天,三天饭钱额外给他一千。”
楼唳考他:“那你知道凶煞为什么在晚上出现吗?”
“楼先生的意思是,死人昨晚敲门其实是在找人。”林随意脸色僵了一下:“那凶煞找到人了吗?”
“也来拜拜?”
“梦里的凶煞岂止一个。”楼唳淡淡道:“昨晚却只有死人敲了门,其他凶煞在哪?”
他听到‘聊胜于无’四个字,感觉楼唳是要答应了。他知道自己的话没有分量,左右不了楼唳的决定,但他还是试图央求道:“楼先生,别给他们,行不行?”
林随意有想过应朝霞可能有过堕胎史,可未成形的胎儿算不得人,就算是算,胎儿在一开始也并非是死物。
这个时候楼唳也没忘记讲课,他把花衬衫晾在一边,侧头对林随意说:“结束梦有两种方式,一是等梦主自己醒来,二是在梦主入睡前亲自写下能让自己意识到在做梦的字条,这叫清醒约章。解梦师会带着清醒约章入梦,如遇险境或在梦主自然醒来前解了梦,就可以想办法让梦主见到清醒约章,梦主见到清醒约章如果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继而梦醒。梦醒,活人离开梦境。”
“林随意。”楼唳对林随意说:“走了。”
那花衬衫远远看见楼唳和林随意,便丢下女人,独自朝着他们走过来。
花衬衫是另一种解梦师,他入梦是为了窥探应朝霞的秘密,自然不会去费心解梦。他们从应朝霞的梦里得到秘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应朝霞的梦是大凶,他们待得越久就越危险。
“我给你们说吼,她就住我家里嘞,我亲眼见了,长得比电视上还漂亮嘞!”
“这畜生激灵得很,就跟人一样。”老头的语气稀疏平常:“估计是黄皮子上门没找到吃的,白跑一趟气得挠门。只要门没坏,就让它挠呗。”
“啊,她也来了?”
林随意在梦境里是有五感的,他有楼唳肯定也有,昨晚上楼唳也没吃饭,他担心饿着楼唳。
老头顺着林随意所指看去,见怪不怪地说:“哦,黄皮子呗。”
“不是,来的是个明星嘞,我在电视里看见过她,演的那个什么……公主,太平公主!”
林随意赶紧跑过来,站在夯土台阶下小声对楼唳说:“楼先生,我闻到了味道,昨晚敲门的东西和黑犬身上的味道一样。”
林随意喊破了音:“叔,我们再住三天,除开房费,我们再给额外给你一千饭钱——”
“不吃。”楼唳反而问他:“你吃好了?”
林随意:“啊?”
楼唳没跟他计较,“白天有人惹了凶煞,所以凶煞晚上出现害人。死人敲门却没破门,是因为你不是白天惹凶煞的那个人。”
‘吱——’得一声。
“楼先生。”林随意实在解不下去了:“我解不出来。”
“但白天就会出现的凶煞很少,我也从未遇到过。”楼唳淡淡道:“你说凶煞只在晚上出现不算错。”
花衬衫犯不着把命搭进去,所以他在昨天白天就用掉了诱饵,是为了和楼唳交换清醒约定。
“好嘞。”老头求之不得:“你们要住几天啊?要是住的久,家里三张嘴,我得去弄点粮食回来,不然家里没饭吃嘞。”
楼唳不置可否:“先去找那六个人。”
“喂,两个小伙子!”
林随意赫然一愣。
楼唳冷眼瞧他:“那你认为少一、两个凶煞,我就解不了梦了么?”
身旁,楼唳忽然道:“解解看。”
“不一定,凶煞会杀梦里的任何生命,不管是梦里的人还是活人。”楼唳说:“就是梦主惹了凶煞也会被凶煞杀死。”
林随意没问为什么,村民聚在一起聊明星说明村里还算太平,所以昨晚死的人在那六个人之中。
林随意眼睛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