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第二百零十三次试图躺平不知进退的温……
第220章第二百零十三次试图躺平不知进退的温……
人生病的时候,连鼓起劲来生气都是一件耗费心神、很没必要的事情。
可现在她躺在床上,意识到手下最忠诚、最专一、自己也最为信任的黑骑士骗了自己,胸口连带着喉咙都在一种怪异的闷痛感里被压低、搅拌,浑身上下难受得不行。
她却依旧生不出对他的怒气,连稍稍提高音量的训斥都起不来劲。
那不可能是单纯的幻觉或幻想,如果真的只是从自己脑子里诞生的臆想,她不会自大到幻想出一头见她一眼就流着哈喇子求交|配的陌生龙,更不会幻想出那么警惕、冷漠、充满疏离之意的小黑龙。
大帝同样认为那不值一提,不过是一段短时间的适应期而已,每种强力的新药进入人体,都会有短时间的不适应。
譬如突然变形,譬如当面杀戮,大帝相信,如果自己提问“一头龙在什么情况下会使人形的头发褪去鳞片本色”,也会得到正确直接的回答。
……但瞒着骑士第二次喝药并起效的可能性近乎为零,大帝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态度非常强硬。
骑士对她“喝酒”行为的应激有大半起源于曾经她的死因,更别提自己这次想喝的不是酒,而是某种意义上真正能损害身体的“毒药”……
所以她都有点纳闷自己,为什么不对他生气。
不管是之前屡次在提及他发色时有意的欺瞒,还是这次他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探究过去的进程,直接用手催她把药吐出来,又武断地将其打上“毒药”标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封存、驱逐,禁止她靠近。
大帝该为此感到愤怒的,她不是什么需要照看的羸弱贵族小姐,再没什么比身旁的下属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封锁她能接触到的资源与信息,更能触她禁区的了。
太逾矩,太没有自知之明。
忿恨?恼恨?憎恨?
大帝“厌恶”“厌烦”过许多东西,但她从未真心积极地去“恨”过什么人,所以她分不清这里面具体的区别,只能说……
那绝不是对他过往伤痛的怜惜。
【可爱与恨往往共生,无法分别拎清】
……大帝摸不清自己。
为什么恨,恨着什么,又怎么去表达恨。
她意识到那份炽热的“恨意”依旧淌在血管里,可真正对着骑士投来的关切眼神,在他扶起自己擦汗、喂水、替换额头上的毛巾时……
她没有对他生气。
整整两天,发着高烧的她躺在床上,生不出一点质问他训斥他勒令他服从的气性。
半点也
……好怪哦。
可如果认识到“他很诚实”能平复心情,认识到“他欺骗我”为什么也无法对他生气呢?
大帝最终只能再次归为同样的原因……【太累】【没劲】。
一晚上应付了很多人,只想趴到他肩膀上回归咸鱼状态;
肚子难受浑身也发热,没那个心思斤斤计较、逼他骂他。
就这样吧。
就像你可以强迫下属放弃他自己的休息时间去工作,但不可能从他口中逼问到童年最喜欢的零食、亲人在家的身体、他这个月工资到手后打算去买什么东西。
别管太宽了,这些与你没关系。
没关系……
“陛下。是心脏又疼了吗?”
大帝回了神。
骑士收回了温度计,狐疑的目光在上面转了一圈,又皱着眉坐近了她:“您明明已经退烧了……”
这是第三天早上,因为两天来一直缠绵病榻,吃过药就睡,睡醒了就是吃药喝粥……大帝醒得很早,也难得觉得身体挺松快。
她躺了太久,想去外面走动走动,就跟骑士说,吃过早饭要出门去郊区晃晃。
骑士自然应好,他把备好的早餐端给她,又转身去做出门的准备。
“好的,是南面的临江公园吗?”
大帝:“不是。”
骑士:“那是北面的野生雨林基地?”
大帝:“不是。”
骑士:“……如果您想拖着刚刚好转的病体去东面的大熊猫养殖生态园闲逛,还是算……”
大帝:“不是。我现在没有吸毛茸茸的心情。”
骑士:“……”
她究竟对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上半点心。
还是说,她对自己平时那在楼底下溜两圈就喊着走不动的体力没有半点认知吗?
还要他准备登山镐……看样子是不打算走轻松的游客路线,还打算爬野路上山……别说登山器材了,陛下一年多前因为“图样好看”买回来的运动跑鞋都已经堆在角落结蜘蛛网……
她到底要干什么,非把自己作得更加难受吗。
骑士当即就想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