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第二百零十二次试图躺平毒药。……
第219章第二百零十二次试图躺平毒药。……
关于他迥异于常人的发色,大帝注意过许多次。
黑龙拥有一对极为浓艳闪亮的异色瞳孔,一金一红色泽艳得逼人,眼角的玫瑰刺青虽然
这样一张脸,会令人联想到红丝绒垫上的波斯猫,联想到沙漠秘宫里深藏的宝石,联想到馥郁的玫瑰、莎草或水莲花……
不管联想到猫、狗还是君王的禁|脔,它都是浓烈的。
绝对的浓烈。
绝对与“灰暗”无关。
可偏偏,黑龙化作人形时,总顶着一头灰白的短发。
不算苍白,也不算无暇,白中微微掺着一点灰色调,放在这头五官与瞳色都堪称“华丽”的龙身上,违和感绝不小。
大帝注意过很多次。
大帝不会联想到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逐步枯萎的伤痕;
她只会联想到燕麦与牛奶,联想到小时候能入口的最热腾腾的食物,联想到早餐、美梦与傻乎乎的小孩。
早在逼迫他成为自己的男朋友之前,她便无数次忍不住揉搓他头顶毛茸茸的发旋,幻想小狗、阳光与奶泡,产生对美好童真之物特有的怜惜,又或者……单纯迷恋对方流露出的柔软。
伸伸手就主动低下头,挑挑眉就自觉拱到掌心中,哪怕睡得发懵、到处乱翘、带着股没有调节顺畅的小情绪,也会任由她戳戳捏捏,随意把玩。
摸摸他的头顶,亲亲他的刘海,就是灌入一杯能被她喝到肚子里、从胃部开始向全身传递温度的燕麦牛奶。
大帝再没深想过原因。
因为那么温暖的头发,怎么可能出于某个疼痛的背景呢?
和头发的颜色完全无关。
当位于另一个时空的他不再用最柔和的态度对待她,拉出最高最强的戒备心与距离感,甚至疏离到把自己藏起来……
大帝盯着少年额顶黑黢黢的乌发,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去竟然那样轻率。
艳丽的花朵与珠宝,自然要配上乌木与曜石独有的幽深,才能凸显出最浓烈的美来。
黑色的鳞片,黑色的尾巴,名为黑的龙明明与这段色彩最为合适。
灰白色不过是插入其中的间奏,格格不入的中间地带。
可一只黑龙为什么会在长大后头发灰白?
极其严重的伤势,愈合失败的疤痕,无法逆转的损害。
……有时候,她真的很讨厌自己会第一时间做出那么多那么密那么复杂的联想,往往在猜测忐忑之前就敲定了答案。
她想抱着无知的心去猜。
她还想轻轻松松地开口去问。
“你……”
很多很多年以后,那个比现在强大很多很多的你。
是什么,又让你遭遇了那样重的伤害。
黑头发的少年警惕地缩在坑底,大帝看着他,第一次产生了恨意。
恨自己为何总是那样轻飘飘地忽视着身边侍从的心,执政数十余年将全部精力扑在她自己的夙愿与野望里,没有一次试图去掀开骑士的面具,看一看他那套周密盔甲下的东西。
遇见我时,你还是黑发吗?
听我号令时,你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吗?
又或者,又或者
大帝的舌尖尝到了一股很淡的铁锈味。
面前的龙不是她的龙,他伤痕累累,解释不了任何问题,大帝只能压下那几欲爆开的情绪,兀自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铁锈味越来越浓。是她咬舌太深了。
铁锈味又越来越远。是她慢慢控制了自己。
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
……总不可能是她慢慢逼出了泪意吧?
不。
憎恨,愤怒,这样冰冷的负面情绪升至极致,怎么会哭?
孤独的木偶挣动起来,断开的线头暴雨般摇撼。
涩,酸,麻,搅在一起。
她的确被捞起了,长长的金发被揽成一束,贴在后背的掌心带着适宜的热意。
冷冰冰的手指终于从她的舌根褪开了,像是牙科医生撤走了检查用的金属探针,那动作不带任何柔意,只有强制催吐的命令。
大帝难受得不行,高热昏沉的身体在吐过后泛起一丝丝冷意,她本能打起了摆子,又感到自己被扶稳、顺气、漱口、再喂下温水……
“幸亏及时,还没消化完,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