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炮灰

“这么说，军方的高强度火力覆盖对于蠕虫还是有效果的吧。”“对发育未完全的幼虫有效。”尤小龙轻描淡写地说道。

小蝴蝶愣住了，将要按下敲击光屏键盘的手指停滞在了半空中。

“你所描述的，那么大个的蠕虫——还只是幼虫？？”

“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见过更大的，便想当然地以为那五条蠕虫就是修德梅尔本身。我以为修德梅尔是一个族裔的统称。就像克苏鲁一族一样，祂并不是单纯地指代一只名为克苏鲁的旧日支配者，而是一个群落。”

整个歌山镇暴动持续了3天3夜，从军方先行发动突袭到全军覆没为止。不过客观地说，如果不是他们做出那么愚蠢的举动的话，那么驻扎在歌山镇防线的全体士兵原本还有生还的可能性。防线上从上到下所有的士兵继承和发扬了人类一贯以来所拥有的“优良传统”——以高傲和自负的姿态开局，仓皇混乱的手足无措结尾。他们总以为能控制整个事态的发展，麻痹大意，到了最后却被玩弄于股掌。

对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对军方的一切行动了若指掌吗？实际上这是马珺的传达来的信息。对于军方的部署，安排，计划。我们全能监听地到。

尤小龙做沉思状，思考着那个系统，继而他说道：“军方有一套云网络作战系统。完全就是信息化改革的产物。具体的原理我不懂，你可以询问唐丹阳。不过你得小心点问，在歌山镇的时候他失去了两个搭档，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继续那个话题吧，总而言之我们可以通过随身携带的通讯设备了解到军方正在做出和已经作出的各项军事机密。

其实军方在一开始掌握的信息比我们多的多。（说到这里的时候，尤小龙脸上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们不光知道所有事件的背后主谋是光乙，还通过无人机和卫星全程监测了光乙的动向。

“等等，难道不是异能者追踪装置吗？”小蝴蝶打岔道。

异能者追踪系统？别逗了小蝴蝶。军方才不屑于警用的那些“户籍管理”的小程序。光乙对于他们而言不是罪犯，而是恐怖分子。恐怖分子你懂吗？如果要消灭光乙，我们用的是子弹和拳头。而他们可是不惜用定位导弹乃至贫铀弹的。

唐丹阳对我做过科普，形容了那一套系统到底有多夸张。异能者追踪装置还只能实时返回目标异能者的方位。而那一套系统可是连你胸前的胎记都能看得到。（说道这里的时候，小蝴蝶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生怕被观察到。）

我说的不是你，别紧张。这个无人机检测可以按照每秒10帧的频率返回被追踪目标的各类图像，热成像图，夜视图，透视图。想象一下，杨梅的电子左眼在天上飞的情况。当然，杨梅的眼睛实际上就是军方的kr-29监视装置改装而成的。至于卫星监控，那就更夸张了——你可以询问唐丹阳了解更多的技术细节。我这里就不卖弄了。

军方追踪到克苏鲁的教徒为他修建的地下克隆室。对，你还记得我们曾经扮成永生者信徒混入到他们集会的地方吗？

什么？我没说过？我操，你玩我不是？我怎么没说过？为什么要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算了，就当我没说吧——可是我好像真的说过这个事情。

当时军方对那个工厂发射了几枚巡航导弹。我们都以为导弹的目标是工厂内集会的永生者，也亲眼看到在一阵爆炸中那座工厂化为废墟。时候我们了解到，巡航导弹中的装料并不是常规的高爆炸弹，而是对地堡用的穿透型炸弹。导弹直接打穿了工厂内部的地面，穿透到地下20米的深处，将克隆室炸毁了。就在那里培养有光乙的10个克隆体。

“克隆异能者？”

光乙再度现身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所有人都觉得光乙已经死了。死于百年校庆前一晚的克苏鲁内斗。99结社里曾经有人提出这是不是光乙的诈死，毕竟在当时看来，他的死亡太过于蹊跷。就好像一出阴谋大剧的帷幕才刚刚拉开，观众们就发现最终黑手竟然死在了第一幕的开头。但是之后的dna检验让我们不得不相信他已经死亡的事实。

谁知道他竟然还有克隆这一招。说不定之前在99结社充当人质的那个光乙就是一个克隆体。

“陈力说，光乙借用某种了异能力，可以剥离和复制自己的意识存放到另一个大脑上，好像是一种叫做‘意识暂存’的异能力。”小蝴蝶补充道。

姑且就是那个能力吧。克隆技术有个问题是，克隆体无法继承原本的记忆和意识。我们的记忆，意识，性格，人格所有和大脑活动有关的特征都是在我们出生之后受到周围生长环境影响而产生的。而克隆体只是一个一片空白的婴儿。任由其自然发展的话，只能在日后成为一个和原本一模一样的他人。

所以光乙的那个借来的能力也许是能够将自己已存在的记忆和意识，灌注并封存在另一个克隆体内。

“这么说来，他岂不是可以将自己的意识放到任何人的克隆体中。这种伪装无法甄别。”小蝴蝶忧心忡忡地说道。

“那就不知道了，谁知道现在的你也许就是光乙的思维所伪装出来的，小蝴蝶的克隆体呢？”

小蝴蝶听罢，狠狠地踢了尤小龙一脚。

行了，克隆体这个话题扯得有些远了。我们继续回到军方的行动这个话题上来吧。地下克隆室被摧毁之后，光乙实际上就失去了大部分的克隆备份。俗话说狡兔三窟，光乙在歌山镇的克隆室并不只有一个。当然摧毁光乙所有的克隆室，就是军方在行动开始之后唯一的贡献。

在暴动发生前，军方所掌握的最大优势便是信息。掌握了光乙在歌山镇区内的三个克隆室。6月14日晚的突袭，军方摧毁了光乙的第一个克隆室，并试图实施抓捕。在付出了两个特种连队的代价之后，尝试抓捕或击毙他的计划宣告破产。

这个人类啊，就是不会吸取代价。有的时候会因为傲慢与偏见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虽然在暴动开始之前的2个小时，也就是6月18日凌晨，军方先下手为强，在无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分别发射了两枚巡航导弹击毁了光乙剩下的克隆室。

在确认所有克隆室被毁灭之后，军方制定了风险更为巨大的斩首行动。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早已是成词烂调的反恐作战层面。6月18日凌晨，在所有永生者集结上蒋村的汇合点前的2个小时。通过卫星监控，军方锁定了位于下蒋村中央的光乙。五个特战连队将近30人分别搭乘两家武装攻击机，计划在20分钟之内进行空降作战。

“然后他们全在降落并到达目标地点之后被消灭了？”小蝴蝶猜测道。

“猜对了一半，甚至连一半都不到。”尤小龙微微一笑。

这其实是一个陷阱，这件事中有一个关键性人物。没错，那个操控电的异能者，张瑞睿。在军方看来，非常诡异的电子干扰事件发生了。gps导航欺骗了机上的驾驶员，武装攻击机飞过了头，自动驾驶装置不受控制，直接让攻击机坠落在了上蒋村的前滩。这30个精英连飞机机舱都没出，全报销光了。

尤小龙用手比拟着武装攻击机，一下按到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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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聚集在上将村的永生者有1000来号人，是整个暴动最先遣的敢死队。军方坠落的武装攻击机无疑神圣化了他们暴动的理由。战争的性质便因此而完全颠倒过来。因为军方对于永生者肆无忌惮的欺凌，藉由攻击机的坠落，光乙原本需要进行1个小时的煽动演讲只用了5分钟就达成了效果。

“1000多名永生者就开始冲击军方的防线了吗？”

缺乏最基本的现代战争知识，连南部防线的边都没摸到就死了个精光。900多人全死在了南部防线北边的缓冲地带上，尸横遍野。剩下的100多人丢盔卸甲，狼狈四散，不过也在缓冲地带全部被杀死了。再加上当时的暴雨所造成的洪水泛滥，南部缓冲带活生生变成了一片血红色的汪洋。这也就是我一开始提到的血之汪洋的来源。

小蝴蝶，我跟你说，暴动一开始整个就是个闹剧。军队要杀人，方法有上千种。云母飞弹（一种多弹头导弹，可覆盖短中程范围），真空爆破弹，石墨炸弹，燃烧弹，乃至防线上架设的常规火炮，火焰喷射器。对付手无寸铁的永生者，军队在视距范围外就能将他们轰杀。

永生者以为，无限回复的肉体，超乎人类的体质，可以让他们无视人类的子弹。但是他们忘了一点，在距离上他们没有任何优势。

在特种部队全部阵亡之后，军方就意识到数字化精确武器这一途径不起任何作用。老式的饱和式全区域火力覆盖便成为了打击手段。从上蒋村开始，空袭，炮击，惯性制导导弹就一路延伸过去。这些敢死队不是奔跑在战场上，而是穿行在到处都在燃烧爆炸的地狱里。

做一个简单的计算，从上蒋村到南部防线的直线距离是2.4公里。而军方的两个师团完全有能力将这一块区域化作焦土。

“单方面的虐杀？军方在前期的优势大到无法想象，那是怎么输的？”

光乙送过去的炮灰，歼灭1000人的敢死队之后，军方的自信心简直膨胀到极点。这也是光乙阴险的地方。这1000人的敢死队没有得到任何的，事先曾许诺过的支援。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一方面用来麻痹军方，另一方面则可以用这1000人的死激起更大的仇恨。

还有一点，你知道光乙这个人的作风，也是克苏鲁邪教最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方。凡是重大的仪式之前，必有血祭。

没错，他将整个暴动的过程看做一场克苏鲁的献祭仪式。尽管鲜血的付出只是象征意义的，但是他就是要这1000人的血来掀起一场血海。借由军方的手，将他们屠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