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大雨磅礴
这场爆发在歌山镇，并在后世被称之为人类与支配者的战争的导火线的暴动，其爆发的原因在之后拥有多达上百种解释。大部分的解释文档其主要的核心殊途同归。出于美化自身，神圣化战争的意识形态目的，人类的媒体大部分倾向于将原因归结到永生者和少部分异能者身上。他们认为是部分激进派的异能者煽动歌山镇的永生者，夸大和激化了永生者与人类之间的矛盾，并在时机成熟之后的，借助一场暴雨的向歌山镇军方封锁线发动进攻。
但是很少有组织提到真正的原因。这种说辞在总体上勉强过关，但是在细节上却经不起推敲。后世一些史学研究者经过简单的计算发现，在2035年6月期间，统计出位于歌山镇的永生者其数目不过2万余人。且有90%以上的永生者是未经过武装的。而根据当时政府部署在边境线上的兵力和后勤数量来算，就算在没有缓冲带的情况下，将近2个机动化步兵师也能在1天之内消灭完所有的永生者。
媒体当然会神化永生者方面的战斗力。将他们描述成只要大脑不被破坏，便依然可以无限制地进行战斗的恐怖物种。他们将永生者形容成“僵尸”。声称永生者所采用的人海战术，光靠两个机动化步兵师是无法抵挡的。
99结社内部对于这件事的记载十分客观，客观地简直可以用现场直播来形容。仓皇从歌山镇撤出的五人详实地汇报了当时的情况。
尤小龙口述内容
99结社临时指挥所。
原本用来审讯异能者嫌疑人的77号审讯室在战时被用来当做99结社临时的中枢。自从黄婧破坏了审讯室上方的防核弹钢板之后，因为经费和技术的问题，空洞就一直无法被修补上。如果要更换这三块铅板就需要将所有的钢板更换掉。后来经由陈力的提议。索性就将出入口建设在审讯室内部。而原先的隐秘电梯索性就弃之不用，用混凝土封闭了事。
而整个审讯室的结构也完全换掉了。原先用于监视方形房间的小型辅助房变成了主房，主审讯室则变为了入口。简单的结构让尤小龙非常不适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地面之上随便落下一颗炸弹就能直接将整个77号审讯室炸塌。
“你们回来可能会相当不舒服，毕竟军方占用了我们大部分的资源。不光是环形加速器，大部分的监测观察点和人员派驻点都已经不属于我们了。”负责记录的小蝴蝶说道，“以及异能者追踪装置的调用权限。”
“这能不能说是军方的早有预谋。”尤小龙愤愤不平地说道：“神还在100公里之外的前线上，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夺取我们的基础设施了。”
“也不能这么说，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拿回属于人类自己的东西。”小蝴蝶点开记录仪器的操作界面，手指在光屏上舞动，将一个个跳出的界面分门别类地排布好。
“我有种感觉，就在我们前往歌山镇的短短10多天的功夫，整个下沙城市都好像向未来前进了10年。”
“10年后我们所受到的待遇吗？”小蝴蝶莞尔一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军方现在比任何组织还要敏感，毕竟在歌山镇防线被灭亡了两个精锐的步兵化师团。他们不想让这里也重蹈覆辙。”
继而小蝴蝶的清澈的双瞳紧紧盯着尤小龙。后者惊慌地缩在座位上，用手捂住了自己被注视的双眼。
“我们开始吧。”小蝴蝶说道。
“我还是口述吧，那种场面不想在记忆里看到第二次。换做是你，也会后悔读取这段记忆的。”
那么开始吧，首先要声明的一点是，在整个歌山镇事件的开端，首先发动进攻并不是永生者，而是驻扎在防线上的军队。
“听说当时你们在光乙的梦境被困了将近3天，这一点是怎么知道的？”
苏醒的顺序有先后，光乙调慢了梦境的流逝时间，导致在梦境中，短短2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在现实的时间里长达60个小时。我和黄婧是倒数第二批苏醒的人，当时的时间是2035年的6月18日早晨，我整整昏睡了2天3夜。当时暴雨已经开始在下了。
我和黄婧醒来的时候，发现当时我们所在的房顶上已经搭建了两个临时用的军用帐篷。你知道睁开眼之后我下意识的动作是什么吗？
是拔枪射击！我看到一张脸，之前还被我们定义成在逃的克苏鲁信徒马珺。但是很快杨梅闻声赶到，并一把卸下了我的枪。有那么一刹那，我还以为连杨梅都叛变了。
“马珺的确在离开99结社的期间，自作主张地成为一个潜藏在克苏鲁邪教内部的间谍。你继续。”
经过15分钟的争吵，咆哮，意义不明的辩论。杨梅向我阐述了一个事实，很多人的内在身份并不如我们在10天前所认识的那样。不光是马珺，罗琳以及杨卞也担负着双重身份。
“该死。”尤小龙用拳头击打着桌面：“就间谍的了解程度，我们远远不及光乙。其实他早就知道邪教内部几个间谍的人选。只有我们还傻乎乎地秉持着非敌即友的腐朽认识。”
除了在房顶上还有其他两个被抬高的帐篷，整个房顶被雨水灌溉成了一个小型的游泳池。我趟着积水来到房屋变，看到了——天哪，能不能跳过这一段。
“如果你实在不愿提起的话……”
“算了。”尤小龙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还是能忍受的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抚平了自己的胸膛。
一片血海，我没记错，也不可能记错。整个原野变成了汪洋，而水呢？谁知道那是被染红的雨水还是真正的血液，甚至可能是别的溶液。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于第三种说法。马珺解释说，光乙已经通过修德梅尔这种生物挖通了地下湖泊与地表。地下的液体因为渗透压力倒灌回地面，再加上大雨，整个歌山镇区域就变成了汪洋大海。
说到这里的时候，尤小龙不由自主地摩挲着自己的面颊，苏醒时的感觉仿佛还残留于其上。
当时的雨点打在脸上，就好像千刀万剐的感觉。如此猛烈的暴雨百年一遇。根据马珺的雨量计算，从6月17日晚上算起来，降雨量就高达2725m3/d，差不多是正常降雨量的4倍。
然后，汪洋中出现了五个大小不等的超级旋涡，每个都有篮球场那么大。这时马珺和杨梅提醒我注意隐蔽，并不要开火。我们三个人一起趴在了屋顶的边缘。肮脏的雨水混合屋顶的泥沙在我的嘴唇边翻滚。这比在泥塘中游泳的感觉差多了。
从旋涡中爬出了五条巨大的蠕虫，就跟我们之前所看到的那样。对了，小蝴蝶你见过海中的蛟龙吗？（小蝴蝶摇了摇脑袋）
我不用蛇而用蛟龙来形容它们，因为这些虫子已经大到连我的厌恶都恐惧了。就在汪洋中宏伟状况的一幕连天地的创造之比于它都逊色不少。
然后就是头顶，对，我一直没睡到头顶。全因为当时在地面上所见到的场景甚为壮观。以至于我都忘了抬头看看天空，实际上天上的情形也大气磅礴。如果不是武装攻击机的机炮对血海中的巨虫的扫射，我还差点忘了他们。
“所以事实就是，军方先行攻击了修德梅尔么？”小蝴蝶歪着脑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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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暴动爆发之后的事了，实际上负责攻击蠕虫的空军属于北部防线，而当时的南部防线已经全线崩溃了。”
7.62毫米的机载格林机枪打在人身上会产生什么效果？会把在你身体上轰开一个直径达400毫米的口子。那么25毫米的机炮么？你整个人就没了。
但是这些对修德梅尔统统没有用。杨梅测算过那种虫子皮肤的承受能力，大概能抵挡住10毫米以下，不论是手枪，突击步枪，还是狙击枪，乃至是榴弹炮的威力。军方空中打击的格林机枪扫射不能穿透它暗红色的表皮。但是20毫米以上的炮弹就能在它肥胖的身躯上开一个口子。
问题是，你用塑料尺子无法割断一条蚯蚓，用锄头铲断它。很快一分为二的蚯蚓就能变成两个个体。武装攻击机就在我们的观察中用航炮拦腰将一条修德梅尔截断。讽刺的是，它竟然变成了两条！
“然后呢，就是老套路。”尤小龙开始轮流用食指，中指，无名指叩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节奏配合自己的讲述。
北面飞来了五枚巡航导弹，对军事设备那种。轰隆轰隆地一通乱炸。不过事实证明，美国人的那一套精确打击完全没用。这是蠕虫，来自远古的生物，而不是装甲车，更不是雷达站，地下掩体。
这就回到老套路上来了，大概是30秒的火力真空期。马珺说：“准备好接受冲击吧。”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流星雨……
“流星雨？”小蝴蝶愣住了。
饱和式炮击。各种炮弹都有，榴弹，加农弹，火箭弹，凝固汽油弹。无数闪光的点在乌云下呈抛物线轨迹落下。炮弹掀起的气浪和震动连500米开外的我们都感受到了。
这里要说到马珺，如果不是她事前就从军方防线上窃取的信号发射器，我们所在的房屋大概也会被划定在饱和炮击的范围之内。事后，如果没有她的军方电台的话，我们也不会了解当时的战况。
“马珺救了你们一命？”
“岂止是一条命，九条命都不够用。”尤小龙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军方将我们的信号甄别成了潜入歌山镇的特种部队。事实上，所有奉命潜入歌山镇的特种作战部队全都死了。”
“蠕虫怎么样了？”
没消灭干净。15分钟的炮击之后，硝烟散去，我们只能依稀看到一条幸存的蠕虫钻回到了旋涡之内。而其他的蠕虫器官则像海中的礁堡一样在血海上随着波浪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