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秩序与混乱
无论是湖底，还是岸边，搜查人员都没有搜索到所谓的潜水装置。甚至他们还调出了监控录像。录像中显示方大仙和徐泽两人的确在西湖中心的断桥岛上岸，之后通过断桥离开了。唯独没有杨卞的影子。“无法找到了，她可能利用梦境的方法，比如制造一段不存在的超现实梦境，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脱。梦境的能力利用到极致的话，完全可以给受者制造一个现实和虚幻无缝连接的错误记忆。”光乙说道，言下之意杨卞在某些情况下的藏匿能力比罗琳更强。
大量的被逮捕者在之后的鉴定证明，为普通人类，并且罹患有深度的臆想症。光乙解释道，克苏鲁邪教有一套使人错乱的洗脑方法。主要施术者为杨卞，通过梦境的操控在他们的记忆中植入一段无法忘记的恐怖记忆。教中下层的教徒都深信不疑地认为他们在梦中见过克苏鲁本神，并且该神告诉他们不日之后，祂将降临，臣服者将会得到祂仁慈的待遇。至于异教徒和这个世界，祂将不留情面地毁灭之。
剩下的邪教中的异能者则可以用冥顽不灵来形容了，如果说克苏鲁教中普通人类是因为恐惧而为祂服务的话。那么异能者则可以用忠诚，狂热来形容了。针对普通人的洗礼是记忆上的，野蛮的概念植入，而针对异能者，克苏鲁神教则润物细无声般地从个人信念，观念方面入手。
“看来禁魔监狱又要扩建了。”陈力说道，这句话并不是玩笑。她目送着将近30名异能者被一个接着一个押上了冲锋车，有感而发。
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这场第三次异能者战争以99结束的全面胜利结束，历时6个小时。甚至连战争都算不上，除了尤小龙杨梅两人被杨卞故技重施而失败，一切都顺利地不得了，简直就像沙盘上的推演重新模拟了一遍似的。
在警车的开道下，被逮捕的邪教徒被送往了最近的临时监狱临时管理。陈力身后有异能者开始乐观起来。说这是婳羽结社最后的残党被肃清了，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和平无比。所有人都在憧憬着，也许将来将会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是什么定义了秩序？是什么定义了统治？”
女人的面庞上残留着猩红的血迹，波澜不惊地盯着朝着她直照的白色灯光，仿佛此时此刻审讯者和被审讯者完全反了过来。
对面的两个人，表情却是略微的愤怒和焦躁。他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随后右边的男人用电子眼的光芒在她污秽的面庞上来回扫射，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回答我们的问题，方大仙的计划是什么？她将要去哪里！！！”
女人无视两名审讯者的问题，自顾自地说：“是力量主宰了一切，强大的力量制造了恐惧，让弱小者臣服。就像现在的你们，以凌驾与我们的力量代表了律法，规则，乃至是世界的规律。人类因为强于动物和植物的力量自诩为地球的主人。于是，人类文明的规则就是主宰星球的法则。”
“现在我们没有心情和你扯这些，异能者朱飞凤，你懂吗？你们的克苏鲁教土崩瓦解了！你们的主教逃跑了！只留下了你们这些走卒在禁摩监狱度过你们可悲可怜而又孤独的下半身。这还有挽回的余地，至少你能交代方大仙的下落，并告诉我们你们可笑而疯狂的计划。我能保证你能受到保护，并在审判之后像个普通人一样地活着。”另一名审讯者循循善诱地说道。
“然后我的下半生将受制于人类，还有身为人类的走狗的你们的约束，像人类蝇虫一样地营营苟且。你们说是吗？胜利者们？”朱飞凤言语中极尽嘲讽和鄙夷。
“啪！”剧烈的拍桌声陡然而起，电子眼的主人恼羞成怒。
“我告诉你，不要执迷不悟！你懂了吗？你们所谓的神根本就不存在。所有的神都不存在看，都是人类信仰所定义的膜拜偶像！和电视上那些成天唧唧歪歪，活蹦乱跳的明星偶像没有任何区别！”
“是你否定了祂的存在而已。”朱飞凤冷眼看着杨梅，依然如同塑像一般静静地坐着。
“没错，的确存在，不过已经死了，被神所杀死了。3亿5千万年前之前的尸骨。”另一个声音悠然响起。
尤小龙盯着她，目睹着她因为这句话而恼怒，愤怒，最后狂热。
“蠢货！祂永远都不会死去！”
审讯室的门被紧紧地关上，两个人站在门外困倦无比，生理上的疲惫还说得过去，让他们不甘心的是两天两夜的突击审讯。在审讯中，有一种比沉默更加棘手的情况，那便是用毫不相关的垃圾信息来回应质问。漫长审讯在两人看来，主客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仿佛被质问的不是那个人，而是他们两个。她如一名吟游诗人一般喋喋不休地称颂克苏鲁的伟大。以至于到了后来，杨梅除非了反复地审问方大仙的下落意外，再也没有别的招数了。
“其实对于这种情况，我早就预料到了。他们（克苏鲁神教的信徒）才不是街边下作的小混混，连生命的威胁在他们看来都无所谓，那还有什么办法能撬开她的嘴呢？”尤小龙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
“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到了最后我们浪费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竟什么都没得到。”杨梅愤愤不平地说道：“那和直接把她关进禁魔监狱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有区别。”
两人边说着已经穿过了审讯室外漫长的走道，在这道闸门之后他们将见到屋外的阳光。尤小龙输入了隔离大门的密码，紧闭的闸门因此自动打开了。清晨的光芒和晨风一起扑在了两人的身上。
“区别就在于了，它让我们终于死心了，通过铁一般的事实告诉我们，从口供这条捷径明白方大仙究竟想的是什么的路子是彻底行不通的。”尤小龙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
“就好像在地铁之下的梦境中，杨卞那个疯子告诉我们说，方大仙的神和她的神其实是死敌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至少我相信她的话，伊斯曾经告诉我，3亿5千万年前的神之战争中，杀死克苏鲁的正是外来支配者奈亚拉托提普。”
“敌人的话，你也相信吗？”杨梅依然持怀疑的态度。
“是敌人的敌人。”
陈力把玩着汪淡泊布满缺口的古老长刀，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在灯光下这把刀因为多次的砍击刺斩而失去了原有的锐利，刀刃虽然经过多次的刀粉擦拭，寒光仍在，却是大不如它刚刚被打造时那般崭新。就如同一把老枪不管经过多少次的保养维修，岁月还是在它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锻造于2025年，也就是10年前，10年来这把刀竟然没有明显的破损，这也算是一个奇迹。”陈力自言自语地说道。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刀柄最末端刻着一行微小的出厂日期。
“居合斩讲究的是一击毙命，刀每次的出鞘的时间都仿佛白驹过隙一般短暂。换句话说，它沉睡的时间远远大于它觉醒的时间。”昏暗的另一侧，刀的主人解释道。
“其实是另外一个意思，身为人类的你，没有任何能力，还是以冷兵器作战的方式待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将近10年，就如同这把刀，到了今天竟也姓名无虞，也算是一个奇迹。这一点上我有些佩服你的。”陈力顿了顿，说：“更令人瞠目的是，你竟然还成为了地铁怪谈之一。”
汪淡泊欠着身子，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说：“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恐惧全可以伪造的，只要不让大部分人看到怪谈的真面目，那么任何诡异都是可以伪造的。这和夜间扮鬼吓人是同一个道理。“
“克苏鲁也是一样的吗？”
“不不不。”汪淡泊连忙否定道：“那是真实存在的，奈亚拉托提普也是。人类发现了世界各地的上古遗迹，那都是更为古老的文明所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继而这些古老者所留下的文献典籍中所记录的旧日支配者也是它们亲眼所见。”
“你被邪教那一套装神弄鬼的东西祸害地不轻。”
“我见过克苏鲁和奈亚拉托提普啦的真实面目。”汪淡泊坚定地说道，眼神中布满了真诚。
“是在梦中吗？你们邪教所谓的神启。”陈力意味深长地盯着他，而后者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姐姐杨卞的梦境能力。至少理性地说，你应该能察觉出来，那至少是你姐姐对你制造的幻想。”
“和我姐姐无关，那是更早的时候，大概小时候8岁的时候，我和卞卞（杨卞小名）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们还没有任何能力。”汪淡泊娓娓道来：“那是在一个湖中的岛屿村庄。我们生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