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隐情 - 大晋缠花娘 - 枕宋观唐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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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隐情

药在水煎之前需要先泡制,泡制完之后放进药罐中加水煮开再用小火煎熬,整个过程都不能离人。

江柔在屋里照顾许清婉,许清如便在厨房煎药。

从清明开始,屋外的雨就淅淅沥沥落个不停,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个节气是谷雨的缘故。

谷雨谷雨,雨生百谷,这雨催百谷生长,过了这个节气就要入夏了。

许清如手中的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火,连绵的雨天让她的心情格外烦躁。

“唉……”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脚尖踢了踢裙边四散的石子。

这些石子是她捡来推演的,推来推去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那天她在镇上无意中听到了王梁夫妇的对话,便觉许敬林之死透着蹊跷。

刚来到大晋的时候,她听前来吊唁的乡邻提及过,原身的父亲是在去楚州赶考的途中遇到劫匪意外身亡,楚州那边以此定了案,劫匪也下了牢狱,此事便了了。

可现在看来,这个意外,更多的像是人为,而事情的动机,只怕跟原身和王梁的婚约脱不开关系。

这便麻烦了,若是人为,若真的和王家有关,那么这件事会很复杂,无他,买通劫匪制造意外令有功名在身的一个秀才身亡,事后州府县城口径如此统一,这件事是区区一个王梁和一个向茗霞能做到的?两家的长辈会一点都不知晓?

此案已经盖棺定论,饶是许清如非此间中人,也知道想要翻案并不容易,且在没有现代化刑侦手段的前提下,时间过得越久,证据链越难完整。她们家这种情况,王、向两家捏死她们跟捏死几只蚂蚁没有区别,何况她只是猜测,并无一丝一毫真凭实据,如何翻案?

小说戏剧中常有进京告御状的桥段,难道她也要效仿?据说京城在北方,这一路山高水长,她不信王家和向家不会在途中劫杀,即便安全到达京都,这御状怎么告,如何告?

许清如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跳个不停,醒过来时她以为她要做的就是在这里活下去,照顾好江氏母女替原身尽孝,还不足一年,从天而降一口大锅砸在她身上,她还不得不接着。

杀父之仇是原身的,原身早没了,那么这仇就是她的,于情于理,她都该接着。

许清如瞬间压力倍增。

她看了看地上的石子,用蒲扇勾过来重新摆正,一枚代表许敬林,一枚代表王梁,一枚代表向茗霞,还有其他几枚分别代表王裕,向茗霞的耶娘,还有可能经手许敬林一案的官员。

以前看群像类的小说经常做人物关系图,没有纸和笔,她只能用石子代替,虽然无法勾画,但在她的脑海中已经慢慢形成了一张人物关系网。

不行!还是不行!她对他们过于陌生,那两个家族扎根到何种地步她根本不知,在江宁郡府楚州之中又有何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也一概不知,这张人物网的关节之处十分不明朗,她无法勘破该从何处突破。

“阿如,药煎好了吗?”江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许清如的身后。

冷不丁一道声音在背后响起,许清如被吓了一跳,转身时不小心踢到了一颗石子,“阿娘?”

江柔望了望地上的石子阵列,奇怪地问道,“阿如你在这儿干嘛呢?这些石头是什么?”

尽管知道江柔绝对不可能看出这些石子代表什么,许清如还是惊出一阵冷汗,借着裙摆的掩盖将石子踢乱,“没干什么啊,阿如这不是无聊,自娱自乐嘛。”

江柔记挂着许清婉的病,并未察觉出长女脸色的不自然,上前查看药煎得如何,盖子一揭开,草药特有的酸苦味争先恐后地往许清如鼻子里钻,她没忍住,跑到院子里干呕,江柔忙放下药罐出来给她顺气。

“阿如,你是不是也着凉了?”江柔担忧地拍着许清如的背,近一段时间她光顾着双面绣,忽略了两个孩子的生活起居,想到此内心一阵愧疚。

“没,没有生病。”许清如摆手,“阿娘你别多虑,就是这药闻着难受。”

江柔用手背在许清如额头上贴了贴,“没有发烧,看来确实是药给熏的,也是,你打小就不喜欢这味道。”

那是当然,谁会喜欢药的味道啊。

许清如被江柔赶去了正屋照顾许清婉,换她来煎药。

许清如长舒一口气,在没有十分把握之前,她并不打算让阿娘知道这件事。

向家内院,王梁手持一卷书端坐在书房中细细品读。

侍从进来为他新换了一盏茶,换茶时,侍从无意中抬目,发现过去一个时辰了,他家大郎的书页还是停留在原先的一页,并未翻动,他忙低下头,装做什么都没看见,转身离去之时,王梁叫住了他,“福全,你过来,我有事要交代你。”

福全脚步顿了顿,恭恭敬敬转身附耳听王梁的吩咐。

“这……郎君,若是娘子知道了……”福全一脸为难。

“你可以不让她知道。”王梁用锐利的目光望着福全。

“是。”福全叫苦不迭,只能照王梁说的去办。

福全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刚出向家就被向茗霞身边的人给盯上了。

两个时辰后,向茗霞在屋中摔了一地的茶盏,“你再说一遍,郎君去哪儿了?”

侍女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回姑娘,郎君,郎君命福全买了纸烛祭品,往,往平桥村方向去了。”

“然后呢?”向茗霞语气森冷,地上的侍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然后,然后奴婢怕被发现,就没再跟了。”

侍女说完伏得更低,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屋内静得可怕,时间拖得越久,侍女的心坠得越厉害。

大娘子自从嫁入王家后,脾气越发刁钻,原以为有了身孕后会好些,哪知比过去更加喜怒无常,昨日还发卖了一个跟了她数年的贴身丫鬟绿织,而绿织不过就是在用饭时替郎君递了双筷箸。

“好了,你起来吧。”主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侍女一下子瘫软在地。

向茗霞嗤笑了声,“多大的出息,绿绮,赏。”

侍女忙磕头谢赏,双手接过赏钱,磕磕绊绊地退了出去。

“绿绮,你说他去平桥村做什么?”向茗霞低头抚着自己的腹部,“他是不是后悔了?”

正在收拾碎瓷的绿绮闻言一顿,刚准备开口,只听得向茗霞又道,“他定是后悔了!”

绿绮不得不起身安慰,“娘子切莫多思,大夫说了,多思对您的身子无益。”

“无益?呵呵,”向茗霞盯着自己的肚子忽然笑了起来,“我看他巴不得我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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