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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三)

钗头凤(三)

死皮赖脸!

苏之瑾腹诽,到榻上就浪得没个形骸,她把被衾缠得更紧,闭眼不去看陆时宴。

他便低头吻她的眼皮,一点一点的轻啄,烈女怕缠郎,他所有的下作与浪.荡都给了她,总归在这方青帐天地,陆时宴自觉能钳制住她。

他也愿意对她有足够的耐心,“裹这么严实,不闷么?”

苏之瑾这才把眼缓睁,粉腮微鼓,斜乜他一眼,“说那么好听,不就是想占便宜?”

她是打定主意不想理他的,可那落在面上的吐息,太过滚.炙,一寸寸渗透进她冷冰冰的心腔子里,血液也跟着慢慢温热起来,倒真觉得被里太过憋闷了。

“怕你闷坏是真。”陆时宴笑着替她松了松围堵的被衾,也像在一下下卸她的心墙,窥她的发丝黏在颈侧,拿手一抹,“瞧,都出汗了。”

他从案几上拿了块帕子,替她搽着玉颈上的香汗,雪腻柔肌,像是掌中圆润珍珠,陆时宴故意研磨,轻而又轻,慢了又慢。

呼吸灼在她的脸颊上,唇也有意无意地悬在她的脸边,苏之瑾心里被他的气.息吹乱了,揪着锦衾,他凶悍起来,像是要把她狠狠揉进骨头里,可温柔起来,也是能要人命的。

“要这许久,我哪出了这么多汗……”她受不了他的无形绞杀,伸出手要去夺他手上的帕。

陆时宴不肯,笑意浮.浪睇她,“占你便宜也是真。”

他的眸里是小小的她,暗昧淌在卧室里,苏之瑾被他迷了相,心尖一颤,咬咬舌尖,疼痛让她狠狠心,“你那些风情月债未还,我可不让你占便宜。”

她有意挑开繁芜的心事,也做好了与他更贴近,抑或是推得更远的准备。

“风情月债?”

陆时宴挑挑眉,想到她在马车上问他,那些人替他遮掩过几回……

“原来你是为这桩事恼我?”他才恍然大悟,“今晚是因招待吐蕃王子才传的西域舞姬,这是头一遭,倒让你撞见了。”

“那可真是巧。”

这话半讽半讥,陆时宴在唇齿间品咂,呷摸出几分醋味,不由暗暗高兴,拨过她的下巴,往嘴上亲去,“阿瑾,你撚酸了?”

“谁撚酸了?”苏之瑾稍顿,想了想自己适才的话,是有股酸意,本想再乘胜追击,追问风月巷院子的事,可睇到他得意的眉眼,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故装不在意,“你在外找姑娘,我也不拦着你,只别被府里的太太们晓得,落了口舌就好。”

话出口,反而越闻越酸,苏之瑾忙止了话头,引得陆时宴吭吭两声畅笑,与她逗趣,“你一个我都忙活不过来。”

话锋说得歪,他的手也歪了歪,往衾被里寻.去,口齿更是含混,在清账里飘渺,“都交代你身上了。”

“这种荤.话,你怎么能做到脱口而出的?!”

苏之瑾双眼瞪圆,耳根瞬时就烧红了起来,慌乱去捉他的手,但像条游鱼一般,往她各袖里探访,就是抓不住,似是嫌她的手碍事,单掌攥握她的两个腕子,不想惹来她的轻嘶。

他没怎么用力,同平日差不离,但凝她眉头紧锁,不似佯装,忙将她的手拿出被衾在灯下瞧看,细白的雪腕上是皮翻肉绽的一圈。

跳胡旋舞有腕铃佩带挡着看不出来,回府后也是匆匆换了衣,根本不知她伤得这样严重。

“这是怎受的伤?”陆时宴的脸色登时变得不好看,擎灯来细瞅,剐肤见骨,更觉触目惊心,“是悦风楼干的?”

“就是被麻绳磨的,我本想自救,用柴棍把绳子磨开,未曾想都蹭到自己的腕上去了。”

苏之瑾转转腕子,“回来时我抹过药膏了,只是还有点细细密密的疼,你拿着灯刚好帮我瞧瞧,是不是有柴棍的倒刺在里头。”

她对自己的这副身子素来敷衍,应当是从小跟着哥哥们玩的缘故,除了沐浴抹香像个女孩,平常日子受了伤就大大咧咧应付着,总归会好。

可陆时宴却不乐意,下榻走到屋外,高喊石青,“你去把温太医和桑茂叫来。”

“半夜三更的,太大动干戈了罢?”苏之瑾披衣出来,“何况你叫桑小官人作甚?”

“莫管,外头冷,你去榻上歇着去。”陆时宴推她进屋,剜了眼还睡眼惺忪的石青,“还不快去?!”

片刻,两人匆匆赶来。

温太医还当小公爷又受了大伤,背了两个药箱来,到卧房内室后方知仅仅是给少夫人挑刺敷药,不由撇嘴。

他手持叆叇【1】,掩目则明,“小公爷护夫人之心,倒真让老翁感动,早晚我这身残命,要折在小公爷手里。”

“辛苦您了,温太医,他总是这样大惊小怪,给您添麻烦。”

苏之瑾也觉不好意思,“我父亲的药材铺珍藏了孙师的《千金要方》的三十卷真迹,待我过两日归家寻来给您。”

言落,温太医的面色可见欣喜,忙不叠致谢。

苏之瑾笑笑,竖耳听外室的动静,“你暗里去查下悦风楼近日都是从哪个人牙子手上买的姑娘。”

“行初莫不是今晚还没玩够?”桑茂有意压低声嗓,“嫂夫人还在里头呢,没准在暗听,还是得收敛些。”

“我看你是酒还没醒。”陆时宴冷笑了声,“顺便把悦风楼的税账查查,这样的勾栏,私账黑账指定多,明早就去官衙检举揭发了。”

淫.税赋税是三百六十行里税率最高的,京城的青楼税收几乎堪抵大半个西北地t区的税赋收入,有不少勾栏瓦舍为躲赋税,做阴阳账屡屡皆是,实交的远远不止应交的,一查一个准。

只是老.鸨们都有靠山,官府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按照假账清算税收,也不算少,谁也不得罪。

“若是官衙不了了之,你再顺藤摸瓜查这悦风楼的背后是谁。”

桑茂颔首,想着回去先睡个觉,刚跨出门槛,转思不对劲,“明早?行初,你的意思是让今晚就彻查?”

“是这个意思。”

陆时宴也不留情面,“五日内,交代你的事都得做完。”

“诶嘿……我是哪得罪了你,年关都不让我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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