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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序(七)

春光序(七)

可太烫了。

苏之瑾的手像是被灼伤,只想松手,但他却不容她往后退,另一手卡着她的腰肢,禁锢在方寸之间。

苏之瑾累得慌,唯听他在耳边很是惬意地轻唤,“阿瑾,阿瑾......”

声色不断放大,她猛然启眼,倏尔清醒。

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长喘了口气,可梦中之人倒真是站在了床边,唇角勾笑,“阿瑾梦到什么了?”

苏之瑾被吓了一跳,看他一身绛罗公服,腰配銙带,头戴直角幞头,已是穿戴整齐之状,只是眼底略泛青色,越过陆时宴的肩看窗外天色,晨光熹微,想他又是一夜未睡。

营中那人又拖了他一晚。

蓦然想到陆时宴在梦中所言,或许,柳仲宜真是用此法在阻他和她圆房?

苏之瑾喉间微顿,想自己是自作多情了,她豁出一切与他私奔时,怎不见他有这般心计。

若是这样,也未免太可笑。

自从二哥替她遭受那顿打后,她已能从过去那段晦暗时光走出来,往事不可追,人生不言弃。

“还在梦中?”

陆时宴看她发愣,眼睛里还是未醒转的湿雾,睫毛乌黑,他的心念动了动,把她捞起坐在自己的腿上,湿润的唇啄着她的耳垂,轻语,“做了何好梦?”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苏之瑾尚未反应过来,就已在他的怀中。

男人滚烫的气息与梦中如出一辙。

她心口一跳,忙起,“别弄皱礼服了。”

苏之瑾着履疾走,拿起案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温水,抿了口,心虚回话,“我能梦到什么?无非在打香篆罢了。”

“是么?”

陆时宴怀中落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声嗓散漫,“那为何会听到你说烫?”

苏之瑾被呛了下,面色微窘,用帕子轻搽唇角,“被香灰烫的......”

为了以免陆时宴究问不停,她忙高声唤外头廊庑下的婢子,“莲杏儿,团宝,快快来帮我来换衣!要来不及了!”

女使捧着托盘挨个进来,见小公爷还杵在少奶奶身边,一时不知该进还是退。

苏之瑾睨了他一眼,“你在外t头等我罢。”

陆时宴眉骨一挑,本想说你是我夫人,有何看不得......但怕她面皮薄,不过就随口问了一句做了何梦,她就双颊染粉。

他也就闭口未语,端过她手中的杯盏,把她余下的水一口饮尽后,出了卧房。

苏之瑾微哽,他怎么与她喝同一边?

“小公爷与少奶奶的感情真好。”团宝侍奉她穿印金球路纹黛青长裙,“模样也般配。”

她的语气真诚,像是真心。

莲杏儿给苏之瑾佩戴红白相间的水晶珠链,想到今晨在案几上看到带血的匕首好一顿惊了魂,接话道,“该吵还是会吵。”

“怎会?看着少奶奶和和气气的,应当只是绊几句嘴罢?”

“嗐....那不还有个.....”莲杏儿模仿着陆时宴的面色,沉肃冷寒,“少奶奶说一句不好听的,就点了炮仗。”

团宝噗呲笑出了声。

苏之瑾也跟着笑笑,没拦莲杏儿的口没遮拦,这反而是她故意嘱托杏儿说的。

在新来的婢子婆子面前,万万不可粉饰太平,就是要把这些不和言论传到婆母耳边,若她过得太舒坦了,白氏必会找茬。

人都是会同情弱者。

这也是姑母教她的,白氏只有这一个儿,必视为掌中宝,如果掌中宝独宠了旁人,那她哪怕不说,心里也会失衡。

所以婆媳之道,就是夫妻恩爱自知尚可,莫在善妒的婆母面前炫耀,反引祸端。

何况,苏之瑾对镜挂耳坠,那里似有温润的黏腻,丝丝绕绕,勾得她耳畔一红,忙挪开眼。

何况他们也算不得相爱。

搭伙过日子罢了。

不过姑母的话也只能辩证去听,要不是因她之言,看了那本莫名其妙的怪书,她昨晚也不会做那等荒唐梦。

晴光折晃。

苏之瑾与陆时宴一左一右走出虚无居时,正巧陆薇小步跑来,额眉沁出层薄汗。

“三嫂嫂还未食过早膳罢?”她往苏之瑾手中塞了个馔袋,“里面塞了饼糕,你在马车上可以填饥,不要饿着了。”

苏之瑾心下感动,这小姑子是实心实意待她好的。

她从袖子抽出一帕子,替她搽汗,“亏你想着我,还起这大早,忙坏了吧……待我过几日得闲,就教你制香。”

笑容粲然,在暖阳下如化开的雪,似能解千愁,陆时宴侧目看了几眼,余光却看到陆薇冲他狡狯地眨睫,他立马回转视线,佯装轻咳,先苏之瑾一步走了。

陆薇一路叽叽喳喳送到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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