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人影

蔡坤被周平左一句师哥，右一句坤哥喊的飘飘然，伸长脖子对坐在沙发上的凌珑喊了一声，“凌儿，拿两瓶啤酒。”

凌珑将两瓶啤酒打开，一人面前放了一瓶。

两人连酒杯都不要了，直接拿起瓶子就往嘴里倒。

不一会儿，快两箱的啤酒空了，桌上，地上东倒西歪地摆满了酒瓶。

“再来！”蔡坤面红耳赤地举起手中的酒瓶。

“不喝了，哥。”周平连连摆手，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响亮的嗝，眼神迷离地晃着手，“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那行，”蔡坤大着舌头说道，“下次有时间一起打篮球，我之前可是...可是打进校队的，呵呵呵。”

凌珑扶着摇摇欲坠的蔡坤走到门口送别周平，两人就像多年不见的兄弟一样，恋恋不舍。

凌珑白了蔡坤一眼，“我们就一墙之隔，想见随时能见，让周平回去休息吧。”

凌珑把门带上，刚扶着蔡坤没走两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她将蔡坤摔到沙发上，走过去开门，“谁呀？”

“姐...”周平靠在门框上，“帮我...”一个嗝打断了他，“帮我开下门，钥匙孔找不到了...”

凌珑回头对蔡坤交代了一句，蔡坤已经发出猪叫般的呼噜声。

许是喝的太多，蔡坤半夜被尿憋醒了，晃了晃发昏的脑袋，起身一路扶着墙走进厕所，连灯都懒得开，借着厕所窗户里透进来的余光闭着眼睛解决了如厕问题。

“哐当”一声，脚碰到了什么东西。

蔡坤半眯着眼低头看了看，原来是一个啤酒瓶被脚碰到了，直接向前滚出好远。

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跑到卧室门口来的？

蔡坤的视线顺着滚动的酒瓶移动着，那酒瓶滚啊滚，滚到了通向阳台的窗帘底下。

可真能滚。

蔡坤转到一半得到身子僵住了，因为他的余光好像瞟到了一双鞋子，就在窗帘底下，一双他好像从来没见过的男鞋。

他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没错，的确有一双鞋子放在那儿。

借着月光，他看清那是一双黑色运动鞋，边上围着一圈红线。

不对！

蔡坤脑子似乎清醒了点，那不是一双鞋子，而是一双穿着鞋子的脚！

借着月光和外面的路灯的余光，他双眼慢慢往上移，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腿，接着是一双直直垂下的手，胳膊，肩膀，最后是脑袋。

那个人影就直直地站在窗户边，一阵微风吹来，轻纱质的窗帘被吹的老高，露出了人影的身子和下半张脸，那人嘴角似乎一直在向上弯去，在清冷的月光照映下，形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蔡坤心中一凛，酒也醒了大半，大喝一声，“是谁？”

“啪！”

卧室里灯被打开，传来凌珑慵懒的的声音，“怎么了，亲爱的？”

蔡坤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凌珑，又立马回头看向窗户，那里哪还有人影，只剩下随风飘扬的窗帘。

蔡坤马上跑到门口处打开灯，然后大步走到窗户旁边，接着走到阳台左右瞅了瞅。

凌珑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出来，脑袋探到阳台，“怎么了？”

蔡坤一脸愕然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刚刚好像看到窗帘后有个人影。”

“嗯？不会吧？没听到有动静啊。”凌珑走到阳台边上下左右瞅了瞅，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捂住嘴巴一脸害怕，“不会是小偷吧？”

蔡坤摇摇头，“怎么可能，我们在最顶层，真有小偷，他进来容易，出去难。”

“说的也是，除非他会飞檐走壁。”凌珑拉着蔡坤往卧室走去，“赶紧睡觉吧，我怀疑你是酒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再躺下，蔡坤已无心睡眠。

刚刚真是看错了吗？

可是，窗帘吹起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他的脸了，他好像还笑了一下，那笑容很熟悉，那个人形轮廓也很熟悉，但怎么可能呢？

当然不可能，一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二是如果真有人，他要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消失不见呢？除非他真的会飞檐走壁。

不过他想到个更恐怖的问题，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为什么，蔡坤脑子里出现了最近经常在电梯里碰见的那个男人。

一只覆到身上的手打断了蔡坤的思绪，醉酒的后遗症也渐渐发作，睡意如潮水般袭来，他一个翻身，抱着身边的女人沉沉睡去。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晚跟周平见过面之后，蔡坤再也没有在电梯里碰见那个总是闷声不吭的人。

时间久了，这种令人不愉快的插曲也就渐渐淡忘了，更准确来说，是连同与此相关的疑问一起像沙子一样沉淀到河流底部，等哪天谁拿根棍子过来搅一搅，那沉在底部的沙子就会随着漩涡不断旋转上升，最终漂浮上来。

夏季总有那么几个夜晚，没有被白天的余热所传染，凉风阵阵，吹的人心头痒痒。

蔡坤和周平便没舍得浪费这难得的凉爽天气，两人在小区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吹来的阵阵微风刚好够将这些汗液挥发掉。

篮球场处在小区的东北角，周围是草地，再往东边和北边走上十米左右，便是小区的围墙。

东边的围墙外是一条人烟稀少的人行道，一排高大的树木将人行道和围墙隔了开来。顺着东边的围墙一直向下走，就是蔡坤家那栋楼的背面，也是阳台所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