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回:琼台都云作何择(中) - 九襄英雄传 - 邱处机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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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回:琼台都云作何择(中)

沈同光也算是反应神速,一连向后撤了三步,一招神剑掌直是击打在其人右脸颊上,登时如同被火红烙铁烧灼皮肉一般,一张俊脸血肉如同融化一般,发出嘶嘶焦声,刺鼻气味。

李北殷全身一片血污,如同发了疯一般冲上前去,暴喝着:“混账东西!我非宰了你这狗东西不可!”说罢又是一记太羲神剑掌,如同金乌一般神光大作,直戳其人胸口而去,只是沈同光却不知为何,短短半年时间之内,从内功到修为均是提高三个档次不知,竟是轻拨一掌,手腕与李北殷右腕轻轻一击,便将袭向胸膛一掌方向改变,李北殷不依不饶,猛然左手也起一掌,显是要让他偿命一般。

沈同光避无可避,只得与李北殷硬对一掌,旋即被震飞而出,却也再未损伤。

梁阳治与楚征南、何天卿等人,本是交战不休,忽的见梁平都倒在地上,均是各自停手。梁阳治登时心胆俱裂,啊的一声巨喝翻身而去,落在李北殷身周,怒道:“沈同光!你这卑鄙小!做了什么!”说罢他一掌打在沈同光肩头之上,将他一掌打飞五丈之外,又将梁平都身子夺回怀里,暴起全身紫薇内劲,替她拨动着心脉,不至于连心跳也停止了。

李北殷与沈同光相距不远,对梁阳治绝强一掌,算是毫无防备,被掌风一同震回正南席,水银鲤被这忽然间的变故吓了一跳,飞起身来,将李北殷接下场外,哪知梁阳治思妹心切,这一掌打的狂暴异常,李北殷又惊疑难当,不曾卸劲,便携着水银鲤轰然砸向墙壁之上,双双喷出一口血来,才从墙壁上落下。沈同光被一掌袭到北墙之上,眼见暗袭李北殷不成,反倒彻底得罪了昆仑派,心道是龙门洞怕是待不住了,登时惊怒不已,暗中呸了一口鲜血,一欲趁乱离去。

李北殷爬起身来,举指怒道:“卑鄙小人!枉我三番两次念在你我童年旧情,念在我曾喊你一声师哥,对你网开一面,曲靖一役多次饶你狗命,真是养虎为患,养了一条毒蛇!你往哪里跑!”说罢李北殷施展起奔袭神功太羲神行,身化金光冲上前去,一记摧坚爪重重扣在其人左肩头,猛然一握将他肩骨猛然捏碎,沈同光痛叫一声,怒恨至极,向后回身挥动左手,也是一招指爪功夫,哪知这一套指爪功破金穿玉,比之擒龙摧坚爪不遑多让,一爪剜在李北殷左手之上,登时将他虎口刺出五根指洞,鲜血淋淋。

李北殷只见漫天白骨爪影飞动,快捷难当,再一定神,左手已然裂痛,骨头都被一爪握断,惊呼道:“是九襄碎骨手!你从哪里学的这种阴毒无比的邪功!”沈同光趁势踢出一记鞭腿,重重踢向李北殷胸脯而去。

李北殷怒喝一声,抬起右掌猛然一拍,正是一招金刚藏,此掌法为擒龙亢藏掌中最刚猛一掌,威力比之少林寺三大金刚绝技「大金刚拳」、「大力金刚指」、「金刚伏魔掌」都要大的数倍,重重一记掌心雷猛然洞穿其人腿骨,一道真气宛如爆裂一般,将其小腿轰成一滩肉泥。

沈同光一声惨叫,目欲绝眦,几欲翻身爬出墙外,李北殷却单手成擒龙爪状,猛然扣在其人肩头,双腿如锁龙之绳,将其重重按在地上,喝道:“卑鄙小人!看我不废了你一身邪功!”只需他轻轻一握,便沈同光右肩一并握碎。

李北殷刚欲动手,哪知双足脚跟被没由来一剑砍断,登时也是一声痛叫,足下血流成河,杜文秀、端木赐二人啊啊大喊起来,翻身而来,怒喝道:“齐宫枢你这狗东西!你胆敢伤本教教主!”龙门六星纷纷起身,魏开阳目欲绝眦,大怒道:“大师哥!大师哥你中了邪不是!!你……”赵衡羽见李北殷双足被挑了脚劲,心痛之至,已是暴怒无边,怒喝道:“大师哥!你是龙门掌教!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混账!”说罢赵衡羽左手一挥,竟是以气驭剑,正欲挥出一记「澹兮生烟剑」,直戳齐宫枢心脉而去。

楚商璇连忙点住他左手经络,被四周忽然而来的乱局震得心神激荡,不知所措,眼眶竟是湿红,喊道:“五弟!那是大师哥!你要杀大师哥不是!”

李北殷闻言难以置信的回头一看,却见齐宫枢手挥两仪剑,将他双足之上的护体真气尽数刺破,挑了他双足脚劲,旋即又是一剑刺向他面门而来。

李北殷奇极怒极,体内的六阳抱一剑气竟是自行运转,手少阴心经中剑气已然积蓄,李北殷见事已至此,也便抬手从小指少冲穴中催出一道「少阴剑」,少阴剑快捷无伦,精准无比,铿锵一声巨响,便将齐宫枢手中一杆两仪剑从剑锋自剑柄刺成两截,连其持剑单手也被震得虎口崩裂,血流成河。齐宫枢面露凶色,绷着脸一言不发,挥动着如同剪刀一般的断剑,划着李北殷双颊而过,刺出两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杜文秀啊的一声怒喝,将一杆长刀如飞刀一般猛地掷出,重击向齐宫枢后脑而去,齐宫枢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掌,正是北宗三十六路绵掌中的卸劲掌,一掌看似飘摇无力,实则后劲磅礴如大海惊涛,轰的一声裂响,将那一杆长刀打断。随后竟又是一招伏象掌,重击向李北殷胸口。李北殷见齐宫枢一掌比一掌凶狠,完全是冲着要他命而来,他双足脚筋被挑,完全无从躲避,只得挥起破残不堪的左手,飞快点住右臂尺泽穴,一记「太阴剑」璀璨而出,轰的一声将齐宫枢掌心一团龙门真气震得粉碎,剑气有又一剑破三千之势,登时打的齐宫枢一条右臂爆裂,仍是一声不吭,一言不发,死命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沈同光右腿,将其身躯从李北殷身下拖出。

四周一阵大乱,文卿真人等几人纷纷落入场中,冷声道:“齐掌教!你失心疯了不是!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李北殷心头如同坠入酸楚冰潭之中,几欲哭出声,齐宫枢一条残臂扛起沈同光便往墙外翻去,根本不曾回头,冷冷道:“就当是大师伯,这辈子注定对不住你和你爹。”旋即他强催北宗神行功,身化金雁,在空中一个转折,快速消失在远端。

各派人马正欲追出,李北殷啊的一声痛叫,似是狂性大发一般,手中连发少阴剑、少阳剑、太阴剑三剑,将地板刺处三道大洞,硬生生镇住诸人。六阳抱一剑炽烈难当,逼得众人向后撤去,没法往外追去。待李北殷平静下来,摇头道:“平都姑娘,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龙门六星心知李北殷有心放他二人一条生路,才装作癫狂之态,心下感佩不已,旋即率众围向梁平都、梁阳治二人而去密密麻麻如潮水般的人群一拥而上,六大派一阵大乱,六灭师太也对这突变始料未及,峨眉众人也一道往那边走去。

梁阳治将全身真气尽数输入梁平都体内,也只能以消耗多年修为的代价,替她拨动心跳,稍有收势便使得其人心脉崩断。文卿真人俯下身来,将她一条皓腕握在掌心,便输送真气便把脉,忽的凝眉说道:“这丫头之前就受了重伤,再被人暗袭一掌,经脉断了数根。”

旋即他招呼着六灭师太、梁阳治、氏多僧人,一齐围坐在梁平都身侧,众人心照不宣,纷纷出手,隔空输入掌力入内,将她心脉处一团压着少阴心经的森寒真气快速逼出。岂知这团真气竟是郁结不散,无论诸派真气如何强加,也是只壮大不消散。文卿真人见势不妙,惊呼道:“收手!这真气不大对劲。”

杜文秀背着李北殷缓缓走到此处,瞧着梁平都心脉虽然已无大碍,但身上郁结的真气却是极为诡异,诸派掌门真气涌入其中,反倒使得这团真气愈发涨大,梁平都脸上半阴半阳,真气凝结,完全无从化解。

李北殷心惊道:“是九襄真气,快收手啊!”龙门六星齐齐啊了一声,当初李北殷身负九襄真气之时,被其苦苦折磨十几年,险些命丧幽罗,便知这真气极为诡异,以龙门真气无法化解,也便急忙收了手。

文卿真人站起身来,叹道:“你早年身负九襄真气,后来能将其化解,想必是有解救的法子。”李北殷对他点了点头,旋即示意杜文秀将他放在地上,杜文秀唉了一声,怒道:“教主,你双腿都……”李北殷拍了拍杜文秀宽厚背脊,示意无碍,杜文秀极是鄙夷的瞪了龙门众人一眼,将李北殷放在梁平都背后。

澹台仪瞧着李北殷双足脚跟被齐宫枢一剑挑断,登时眼眶一红,也顾不得甚么师门礼法,忙是蹲到他身侧,嘘问不止。李北殷木然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没事……”四周之人见状如此,也都纷纷痛骂齐宫枢发了魔障,唯有楚商璇、韩权徵对视一眼,低着头默不作声。

李北殷强摄心神,周身功体化为启天神功,两团明参阴阳真气在双掌凝结,猛然灌入梁平都后背之间,将压在她心脉之上,郁结不散的九襄真气快速化解着。当初李北殷初学启天无相神功之时,内功尚浅,用了足足七日才将体内九襄真气尽数融化,如今他体内真气磅礴如海,再来化解九襄真气,却如探囊取物,只需半柱香的时辰,梁平都体内的九襄真气已然完全化解。

场中前人眼神尽数盯着李北殷二人,见他头上白烟直冒,神情凝肃,均是替梁平都捏了把汗。又过了好一阵,梁平都忽的双目微怔,秀眉紧皱,噗的突出三大口紫黑淤血,这才令在场诸人放下心来。六灭师太在李北殷背后冷冷打量着,心道:“难怪当年在峨眉山不救这魔孽,他也有命活到今日,原是这么魔教功法竟是如斯厉害,天下无敌的九襄真气,也能给轻易化解了。早知如此,当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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