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尽极北海逢玉仪(上) - 九襄英雄传 - 邱处机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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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尽极北海逢玉仪(上)

李北殷离开天凤宫后,顶着漫天大雨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全身上困龙刺已因他真气走散,没入体内,只剩五根龙头尚在体外,被掩藏在白衫里衣当中。困龙刺尖锐入肉,痛不可当,若非太素真人出手护住他奇经八脉,他早已经脉尽断,沦为废人。

已是深夜,街上暴雨交加,空无一人,李北殷看着街巷里人家灯火明灭,心中一片凄凉,心道:“我从小父母双亡,对人间真情如此向往,也便常常轻信于人,以求心中宽慰。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也真是咎由自取。”他旋即想到曾婆婆,想到令狐小妹,又是心叹道:“我留在天凤宫,只会留下无穷祸患,倒不如趁早离去,免得连累婆婆与金凤使他们。”

他擦了一把脸上雨水,于凄苦中相励,低声道:“我终归离开麒麟教,孑然一人,但与罗密使相商之事实在迫在眉睫,待我寻到正道十二门围攻曲靖分坛端倪,事态解决,寻个机会与婆婆小妹重逢,别的再无他念。”

四下灯火明灭,大多人家已经熄灯,李北殷颤巍巍走到一户人家前准备敲门借宿,却见户内灯火正正熄灭,心道:“已是入夜,再叨扰人家也是不好的。”他瞧了瞧自己身上血衣斑斑,披头撒发如同乞丐,笑道:“若我这般打扮去疗伤寄宿一晚,只怕人家会把我当做乞丐赶出来。”

李北殷扶着街巷一侧的墙壁,向前走去,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已是从城镇中离去。

眼见城外远处一间佛堂漆黑无比,似乎空无一人,便拖着残躯顶着暴雨,向那佛堂走去。

这已是灭佛法难第五年,无数佛门佛堂因受冲击,而被朝廷官府捣毁,僧人们都不敢再公然祭拜佛理。这佛堂便是许久无人参拜,杂草丛生,一片废弃荒芜,倒也清净。

李北殷走入佛堂,端坐在一侧杂草之上,并不急着运功疗伤,而是借着月光仰头看向佛像,那石佛许久无僧人清洗收拾,蛛网满布,佛堂内屋漏偏逢连夜雨,雨水顺着屋顶破陋之处滴落在佛像之上,如泪痕般滑落在石佛脸膛上,李北殷看去叹气道:“莫非菩萨也与我一般可怜?”

他环顾四周,低声道:“这世间之事真是奇妙难测,我与岑元秀就是在云南剑湖山道的一间佛堂内相遇,如今二人恩断义绝,我却回到一间佛堂内,莫不是回到了起点。”随后他心道:“元秀师傅从没打过她,我也从没那般骂过她,还让她‘滚’,想必她心里是很难过的,才要与我恩断义绝。”

他又想起方才那白衣少年,腰系长剑,白马飒沓如流星,低声道:“直到见到她心念之人那般英俊潇洒,比我要强上千倍百倍,她如今终于与心爱之人相逢……那人对她那般好,也会有办法让她恢复起来,开心起来。倒是李北殷!你还在想些什么儿女情长!你真是妄称男子汉大丈夫!”

李北殷狠狠打了自己一记耳光,低头道:“李北殷!你真是没用!没用!”

一阵漫无目的思索后,李北殷端坐在地,将铁骨令抵在腹部一根困龙刺中,盘腿运功,体内残存的真气与太素真人输入他奇经八脉中的紫薇真气融为一体。然而他终究修为尚有不足,被困龙刺阻住了全身经脉流转,他运足了全身内力,仗着神哭铁骨令上万磁神铁,用了半个时辰才将一个困龙刺从右肩琵琶骨中缓缓引出。困龙刺上血迹斑斑,被吸出他身体后赫然飞到铁骨令凹槽内,血迹竟然尽数渗入铁骨令中,与秘银化为一团,不见踪影。李北殷惊道:“神令渗血!罗密使说的一丝不差,这铁骨令果然凶煞奇特,饮人鲜血!”

他如法炮制,又将腹部另一根困龙刺从体内吸出,嵌入铁骨令上,体内真气散尽,已是前身热汗冷雨交织,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惶谈再去将其余三根困龙刺取出。他躺倒在地,将杂草裹在身上取暖,身上高烧不止,冷得发抖,心中凄苦无比,眼前浮现出曾素懿,罗云程,令狐小妹等人的脸庞,不到一阵便奇困无比,在杂草中睡去。

“师妹,我们就在此躲雨一阵吧!”

李北殷昏昏沉沉被这女声惊醒,心中一阵惊慌,心道:“莫非是教中水银鲤恨我入骨,遣龙女来追我不成。”他当下正欲起身躲去,全身痛不可当,酥软无力,一丝力气都使不起来,头脑中一片烧灼空白,便将杂草盖过头去,全身隐没在杂草之中,四周黑暗无光,还真看不出草下有人。

却见两女撑伞而行,周身仙霞明灭,一粉一白两道秀影从屋外走来,容颜倾世,仿佛两尊玉人,一方黑暗雨夜仿佛因两女顿时明亮无比。

此二女正是峨眉金顶派【金顶七霞】中的【贝碧青】与【澹台仪】,贝碧青腰系一口通体幽蓝的【青辞】剑,粉衣嫩衫,头系一顶青璇美玉冠,清丽绝伦;生的肤质白腻,似羊脂凝玉,肌映流霞,齐眉童眼,眉心生元阳朱砂,嘴角笑纹上扬,笑容如三月春光,如似孩童之颜,让人忘之心安。

李北殷心中惊道:“竟然是峨眉派的贝碧青!峨眉派与麒麟教势同水火,上次仗着赫连赤从中搅局,我和婆婆才得以从庙中逃走,切不可让她寻到我踪迹,不然真是生死难料!”

他看向另一侧女子,却是脑中轰然一炸,只觉得那女子美的惊心动魄!他已见过许多容颜绝美的女子,岑元秀精秀灵动,曾素懿娇俏美艳,令狐小妹神清骨秀,水银鲤冷若明月,都不可谓不是绝世女子。

可眼前身着白衣的女子却是真真要更加震撼人心。黑发披肩如同黑色缎玉,被一尊白玉冠束起,一张精小若白玉般滑腻剔透的脸庞动人心魄,眉若远黛黑长平齐,口若红玉温润朱赤,鼻若天琼玉挺精致。最动人的恰恰是一双清媚绝伦的水灵双眸,明媚惹怜却绝非妖媚,轻轻望向四周眼波流动,媚眼如丝,额生一点朱砂元阳,更平添五分飘逸若仙。她亦是腰系鎏金柄细剑,奇长无比,玉颈纤长若白玉般泛出动人光泽,沾染点点雨水;身材非常高挑,宛若一尊活动玉像,清凉若太阴仙子。

李北殷藏在暗处,都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世上还有正等如玉般剔透的女子?可瞧着她模样却又倍感亲切。”他旋即以为自己又是色迷了心窍,便想起岑元秀之事,心中暗自怒骂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何况身上伤疤还没好。

澹台仪柔情动人,与她四师姐贝碧青脾气性子都合得来,一齐从袖中取出一方白绢,铺在地上,席地而坐。两女一个仿若青玉,一个美若白玉,屋内原本黯淡无光,却因两女到来而显得分外明亮。

澹台仪散出炼阳真气,黑暗潮湿的屋内闪起微微红光,见这边屯着杂草,先向李北殷掩藏之地走来,李北殷连忙紧闭口鼻,一气不出,装作四下无人。澹台仪纤秀长指捧起他头前半寸不到的杂草,险些触到他头顶,令他登时面如土色,心惊肉跳,见到澹台仪捧草离去,这才暗中缓缓出了一口气,向两女看去。

贝碧青忙卸下长剑,要将杂草接在手中,澹台仪却柔声笑道:“师姐,烧菜生火这样的粗事还是交给我来做。”

说罢她将杂草拢在地上,伸出一只纤长若玉的右手,插入其中,屋内气温骤然升高,一只本就剔透如玉的秀手登时一片赤红透亮,峨眉炼阳手登时将杂草燃灼,生起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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