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碧青凝柔化九阳(下)
岑元秀秀眸放光,惊道:“婆婆识得马大哥?”
曾婆婆道:“他马家与我麟教来往有加,婆婆自然是识得,论辈分他自是也喊婆婆一声。”
岑元秀一听“麟教”二字,霎时间秀眉颦蹙,喃喃道:“原来师傅所言非虚,仲青家真的与魔教妖人瓜葛不清……”
曾婆婆冷声喝道:“什么魔教正教!你若是真是一往情深,还存着什么庸人正魔之见!我看,你也不过是贪图这娃子家世地位,图他马家富庶!”
岑元秀闻言秀目圆瞪,几近决眦,辩道:“你胡说!我与马大哥都是昆仑俗家弟子,他家里我不清楚,可马大哥是何人我心里有数!”
曾婆婆一听二人皆是昆仑俗家弟子,心中一阵黯然,嘴上却冷笑两声道:“那你便说说,你稀罕他什么。”
曾婆婆所言却深深刺到了岑元秀心底的柔弱,师傅的冷待,父亲的不解,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含着泪低声道:“喜欢便是喜欢了。我就是喜欢马大哥高高的个子,好看的脸,喜欢他待我的宠爱和迁就,别的我都不管。”
这话说的笨拙不堪,却声声发自肺腑,动人之至,不仅是曾婆婆,就连一旁盘膝不语的李北殷也是深受感动,一声幽叹。
却听曾婆婆忽然低声喝道:“噤声!这四周声音不大对劲!”
李北殷凝声一听,听闻四周马蹄声由远至近,铁掌铮铮踏地而来。岑元秀却是心中一喜,若是峨眉、龙门等正派人士寻到这里,当可向其求援,摆脱这惹人烦的九毒婆婆。
曾婆婆看着岑元秀脸上阴阳变化,默不作声的走到岑元秀身边,佯装看着李北殷道:“且别出声,藏在佛后,看看是哪路的人马再定。”
实则她手上银针隐捻,霎时间银芒闪烁,岑元秀始料未及,那银针已直刺入她颈后哑穴。曾婆婆顺势抽回银针,连点她周身三处穴位,令其动弹不得,一把将她扔到佛像后面,重重落在地上。
李北殷以为是婆婆忽的性情大转,欲对元秀下手,忙道:“婆婆不可!”
曾婆婆手起针落,岑元秀柔弱无骨,落在地上,一气呵成,冷冷道:“这丫头终是与咱们非一路之人,若是来敌难免不向其求救,暴露咱们行踪,还是小心为上。”
李北殷搀着婆婆藏在石佛后一方暗格,将岑元秀从灰尘中抱起在怀中,歉声道:“婆婆说的也不无道理,岑姑娘姑且忍一忍吧。”
岑元秀这几日已被这婆婆捉弄几番,气磨殆尽,并不搭理李北殷所言,只是怒目盯着门外,期盼着正道人士来此寻她。
忽闻门外传来一阵马蹄铮铮,曾婆婆听着门外挎剑声凛凛作响,已是猜出了七八成。李北殷见婆婆面色难看,如临大敌,心知来者不弱,不然以婆婆毒术银针,驰骋江湖,何以如此小心谨慎,也忍不住捏了把汗。
却听闻门外传来一阵极为动听柔弱的女声,道:“大师姐,这应是掌教所说的山间佛堂,咱们且就在此歇息片刻吧。”
却见门外款款走入一名粉衣嫩衫的清丽女子,生的肤质白腻,似羊脂凝玉,肌映流霞。齐眉童眼,眉心生元阳朱砂,嘴角笑纹上扬,笑容如三月春光,如似孩童之颜,令人望之怜惜。
她身后走入一仙气冷冽,衣缕铂金的女子,眉梢英立,面不改色,腊寒袭人,同样是额生元阳朱砂,只是她肤色不似贝碧青一般白皙若玉,微微暗淡,似月牙小麦,但也柔嫩似水。她腰间系着一把鎏金剑柄长剑,显得仙气袅袅间更多了几分煞气。
曾婆婆躲在暗处,也不禁低声喃喃道:“竟是峨眉派的弟子。”李北殷闻言抬头看去,却见是两名极年轻的弟子,并非他年幼时有救命之恩的【苏姐姐】。
这二女不是别人,正是【峨眉金顶派】门下【金顶七霞】,大弟子【武金简】及四弟子【贝碧青】,均为峨眉掌门【六灭师太】的关门弟子。
【金顶七霞】,说的是峨眉金顶派门下七名最杰出的女弟子。分别为【武金简、元银锦、易水琉、贝碧青、赵凝魄、石毓英以及澹台仪】。七霞分别是金顶掌门【六灭师太】与掌教【六冥师太】座下亲传弟子,其中【武金简、贝碧青、赵凝魄、澹台仪】为【六灭师太】亲传,【元银锦、易水琉、石毓英】为【六冥师太】亲传。七霞虽非一师,但尽得峨眉绝学,关系亲密。
峨眉掌教【六冥师太】善剑术,独步天下,其弟子亦不弱于人;掌门【六灭师太】善内功,厚可炼阳,当世绝顶,其弟子均功参翘楚。
这【金顶七霞】非但出身名门,武艺高强,且均是美貌如花,不可方物的仙子,倾倒众生,秀仪四海,为世罕见。又因峨眉为正道楷模,世所敬仰,【金顶七霞】之名不胫而走。前些年峨眉弟子随掌教【六冥师太】入京都【长安】,拜会掌教挚友相国【李德裕】,亦连当朝相国亦为七霞仪容姿貌所感,亲笔书【秀仪四海】赠予峨眉,更令七霞声名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