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好戏二
第144章好戏二林书杰与大夫人以及香草和素纤，前后进入暖阁，素纤压后，刚一步入，便将暖阁大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暖阁乃冬日里府上有客人来时，闲话家常把酒言欢的暂歇之地，占地并不算大。阁内除去依次摆放在两边的桌椅之外，阁中央摆着一方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桌面上一盏青瓷茶壶周围倒扣着数枚描花小盏。暖阁正前方，两把梨木仙人靠摆放在一副绘着富贵牡丹屏风的前方，东墙一侧摆放着一方供人暂易的软榻。
此时暖阁内，一位身着褐色长褂，头颅低垂，年约五旬的男子，正哆哆嗦嗦的坐在一旁的侧椅上，看样子昨夜在柴房关了一夜，此时惊魂尚未安定。
一见有人前来，更下意识的往侧椅后缩了缩，头颅埋的更低了。
而之前悄然离去的燕子，却恭敬的站在一旁，见素纤等人入内，立即极乖巧的福身问安。
“你何时进来的？”林书杰有些意外的询道。
“回大少爷，奴婢担心这家伙趁机逃走，特意前来看着。”燕子一本正经的言道。
林书杰闻言，不再理会燕子，先将大夫人搀到主座上坐定，转身对香草言道，“若你想本少爷放过你义父，趁着母亲在场，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本少爷随便想个法子，也可以把他治了！”
香草此时脸色却不似刚才在外面时那般不安，神情反而显的镇定了许多。
“什么义父，杰儿，你说的什么？这个人又是谁？”大夫人看了一眼一旁侧椅上，头颅深埋的男子，不解的询道。
大夫人刚一询问，香草却突然开口言道，“大少爷，此人并非奴婢的义父，您想是弄错了吧。”
“不是？怎么可能？”林书杰诧异的看了素纤一眼，见素纤极悠闲的坐在另一方侧椅上，无意回应，当即微恼的对那男子呼道，“抬起头来！”
但是那男子，依旧颌着不语，好似并未听见一般。
燕子见状，大步上前，在那男子肩头重重的一拍，该男子顿时如梦中惊醒一般，猛的抬头，一见林书杰恼怒的模样，当即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张了张口，却只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
刚端起茶盏，正欲轻抿的大夫人一见此人面容，顿时惊的手中一颤，黄澄的茶汤撒了一地，脸庞也随之变了颜色。
林书杰正欲开口说话，燕子却抢先一步，对那男子喝斥道，“我可告诉你，你做的事情，我们己经原原本本的查了个通透，若你胆敢有半点隐瞒，恐怕就只能横着出护国公府了。”
燕子突然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让林书杰有些糊涂了，此人不是诱香草回府，并且用作要胁香草的诱饵吗？怎么这丫头的言语，好似他才是正主，香草倒给搁到了一旁，正欲询问，燕子又继续喝斥开了，“在场的人，你也看清楚了，是谁与你联手害的人，你若指出来，兴许还会留你一条小命！”
越说越离谱，林书杰越发迷糊，但大夫人的脸色却越发难看，重重的搁下茶盏，冷声喝道，“你这贱婢在胡说些什么···”
不待大夫人说完，素纤淡声言道，“燕子说的是什么，嫡母心里定然是清楚的，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随即目光如炬的向那人瞪去，浑身冷气大盛，一步步向他逼去，“你再不指证，就休怪本姑娘没给你机会了！”
许是被素纤超强的气场震慑，那人猛的一阵急咳，手脚并用的向大夫人方向爬去，声调沙哑的言道，“大夫人救救奴才，奴才并不曾害人，奴才只是照您的意思，全力寻找繁木汁罢了。这些年，奴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功，如今奴才被人拎了来，您可得救救奴才啊！”
林书杰此时完全懵了，事情的进展完全不是他想像的样子，此人并不是香草的义父，却与母亲相识。原以为是香草害人，怎么现在好象不利的矛头指向了母亲。
林书杰瞠目结舌望着在场的人，脑子里好像装了浆糊一般，完全没有了头绪。
素纤轻笑着来到林书杰身旁，低声言道，“大哥可有些迷糊？”
林书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好似醒过神一般怒声对素纤喝道，“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是何把戏，大哥只管坐下一观便是，又何必急在一时呢。”素纤含笑低语，不再与傻子似的林书杰说话。
大夫人彻底怒了，厉声喝道，“滚，杨智这蠢货，离我远点，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时让你寻过繁木汁。你再胡说八道，仔细你的皮！”
素纤闻言，娇声大笑起来，直笑的眼角渗出泪花方才言道，“嫡母你真是有趣的紧。刚才你明明叫出了这人的名字，转眼间却又说与他素不相识。如此前后不一的言语，也不知是这个叫杨智的蠢，还是嫡母您···”
说到这里，素纤故意不再发音，只用口型说出了一个‘蠢’字，笑的越发灿烂了。
大夫人双颊顿时涨的如猪肝一般，闷了好些时候，终于怒声喝道，“林素纤你这贱人，是你在算计我，算计杰儿！”
说着，大夫人目光将在场每一个人扫了一遍，突然大笑起来，“没错，繁木汁的确是此人替我寻得，可那又如何，杰儿虽不知情，却始终是我的亲子。即使知道真相，他也会站在我这方。这两个丫头，是你身边的人，府里的人都知道你我不合，她们无论说出多少对我不利的言词，也没人会当真的。至于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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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的目光突然间变的极为狰狞，“过了今日，他便永远开不了口了！今日全当让你知情罢了，却仍旧动不得我分毫！”
“母亲，您说的什么，杰儿听不明白？”林书杰不解的询道。
“杰儿不必多言，你若还认我为母，稍后把这人处置了便是。此人独身一人，从康州来到京城一直听我差遣，这些来，也花了我不少银子。处置了他，不会有人追究的。”大夫人冷凛的言道。
林书杰虽然还没有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母亲如此吩咐，也恭敬的应了下来。
素纤满脸懊恼的言道，“原以为大哥是个明理的人，才故意让大哥亲眼看看嫡母的真面目，没想到，大哥也是糊涂的！今儿我倒真的失算了！”
“现在才明白？可惜己经晚了！”大夫人得意的言道。
“不过，眼下大姐的脸成了这样，素纤倒是解恨了。这全是你多行不义的结果。”素纤沉声言道，“当年你用繁木草汁害了我的母亲染病身亡，如今又故计重施，在我的药里下繁木草汁，不想却阴差阳错的毁了大姐的面容。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哦，你知道了？有趣，想不到，十几年前的往事，你也能查出来，看来你这丫头倒也真是聪明。只可惜，聪明总被聪明误，今儿你只顾着让这奴才指证我，却忘了，当着杰儿的在指证我，又有何意义。杰儿岂有不维护自己亲娘的道理！哈哈，说我蠢，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蠢！”大夫人得意的放声大笑，态度极其嚣张。
素纤也笑了，笑的连连鼓掌，“好戏，果然是好戏！”
与此同时，冷凛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看来我才是最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