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美国甜心
第三十七章：美国甜心
林澜站在会议室尽头的白板旁，神情专注，眉心微蹙。她一手按着笔记本的边缘，一手捏着马克笔，袖口露出一小截纤细的手腕。她在解释方案，偶尔擡眼扫向对面的团队成员，像是在确认他们理解她逻辑的同时控制这场讨论的节奏。多年来的磨练已经让她非常熟练这种模式了。李尚之曾经说她开会时行云流水、一任自然。非常吸引人。可是今天她却有点心不在焉。林屿这时就坐在房间另一侧，背靠着椅背，单手支着下巴，镜头架斜倚在膝上，像是随意摆放着，但其实已经调整好了焦距。他的目光隔着镜头的黑色圆框，安静地落在林澜身上——落在她偶尔抿唇的细微动作上，落在她说到“结论不一致”时的眉头轻蹙上，落在她转身时，风衣微微晃动、衣角掠过桌角的那一瞬间。她低头翻页时，肩颈线条微微弯起，碎发垂在耳侧，指尖轻轻敲过桌面时的动作，被他一并收进取景框。林澜一开始没注意他，只觉得房间里偶尔传来快门的“咔嚓”声，像是背景噪音，和键盘敲击、纸张翻动混在一起。但后来，她发现林屿的镜头总是对着她。她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本来，这次拍摄的主角是另外三位同事——两位长期在非洲项目一线驻扎的项目官员，还有一位华盛顿总部的老员工。林澜并不在原定名单上。只是那位老员工，也是林澜曾经共事过的直属主管，临时接到电话，说他手头还有一场视频连线，走不开，就随意甩下一句话：“让林澜顶上吧。以她的项目经验，应该好好被采访一下。”“林澜，你这边能再补充一下数据解释的逻辑吗？”对面的同事发问。“可以。”她下意识应答。可就在这微顿的一秒，她忽然听见了那一声特别清晰的快门声，像是被某种情绪捕捉住的刹那。她擡头，视线不由自主地和林屿的目光相撞。他的眼神并没有移开，带着一种淡淡的、似是而非的意味。林澜的心里像被什么抽打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开头，去看投影上的数字。她想起那晚饭桌上林屿和她说，决定留在华盛顿。她当时怔住了——她甚至不敢问原因，只能低…
林澜站在会议室尽头的白板旁，神情专注，眉心微蹙。她一手按着笔记本的边缘，一手捏着马克笔，袖口露出一小截纤细的手腕。她在解释方案，偶尔擡眼扫向对面的团队成员，像是在确认他们理解她逻辑的同时控制这场讨论的节奏。
多年来的磨练已经让她非常熟练这种模式了。李尚之曾经说她开会时行云流水、一任自然。非常吸引人。
可是今天她却有点心不在焉。
林屿这时就坐在房间另一侧，背靠着椅背，单手支着下巴，镜头架斜倚在膝上，像是随意摆放着，但其实已经调整好了焦距。
他的目光隔着镜头的黑色圆框，安静地落在林澜身上——落在她偶尔抿唇的细微动作上，落在她说到“结论不一致”时的眉头轻蹙上，落在她转身时，风衣微微晃动、衣角掠过桌角的那一瞬间。
她低头翻页时，肩颈线条微微弯起，碎发垂在耳侧，指尖轻轻敲过桌面时的动作，被他一并收进取景框。
林澜一开始没注意他，只觉得房间里偶尔传来快门的“咔嚓”声，像是背景噪音，和键盘敲击、纸张翻动混在一起。但后来，她发现林屿的镜头总是对着她。
她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本来，这次拍摄的主角是另外三位同事——两位长期在非洲项目一线驻扎的项目官员，还有一位华盛顿总部的老员工。林澜并不在原定名单上。
只是那位老员工，也是林澜曾经共事过的直属主管，临时接到电话，说他手头还有一场视频连线，走不开，就随意甩下一句话：“让林澜顶上吧。以她的项目经验，应该好好被采访一下。”
“林澜，你这边能再补充一下数据解释的逻辑吗？”对面的同事发问。
“可以。”她下意识应答。可就在这微顿的一秒，她忽然听见了那一声特别清晰的快门声，像是被某种情绪捕捉住的刹那。
她擡头，视线不由自主地和林屿的目光相撞。
他的眼神并没有移开，带着一种淡淡的、似是而非的意味。
林澜的心里像被什么抽打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开头，去看投影上的数字。
她想起那晚饭桌上林屿和她说，决定留在华盛顿。她当时怔住了——她甚至不敢问原因，只能低头喝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而此时此刻，她能感觉到，他的镜头还在。
“林澜，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边的文件处理逻辑有问题？”旁边的人看着她稍愣的表情，带着一点迟疑的语气。
林澜这才回过神，顿了顿，缓缓开口：“流程问题不大，但你们的数据源头可能需要重新跑一遍。系统生成的数字有偏差，尤其在汇率这一块。”
“咔嚓。”
又是一声快门。
林澜的动作僵了半秒，她终于擡头，直视林屿：“你......到底想拍什么？”
会议室的气氛忽然停顿了一拍，随后几位同事不约而同地看向林屿，带着一点暧昧的笑意，像是等着看一场好戏。
林屿嘴角微微挑起，像是笑，又像是无声地回应挑衅：“拍工作氛围。”然后顿了顿：“你不就是这个项目的核心吗？拍你，就对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热了起来，有几个同事笑了。
林澜呼吸顿了一拍，觉得嗓子有点干，下意识抿了下唇，却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好像被他盯住了，只好别开头，看向窗外的阳光在玻璃上留下的斑驳光影。
会议结束后，团队成员陆续离开。林澜收拾好文件，擡头看到林屿还站在角落，镜头收起了，但人没走，双手插在裤袋里，靠在墙边，神色有点懒散——他好像又回到了林澜熟悉的状态，仿佛那晚正经的神情和对话从未存在过。
“你不是有别的采访任务吗？”林澜试图用专业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但又不自觉地说得像赌气。
“嗯，有啊。”林屿慢慢走近两步，停在她面前，“不过，我现在饿了。”
他回头指了指门，“ann那边说，你们这次项目直接负责我的工作餐开销——你不请我去你们食堂吃个午饭吗？”
林澜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提起文件，说了声“好吧”，头也没回地带着林屿走出了会议室。
林屿拿起相机，快步跟上她，在身后喊了句：“你们这边的食堂……都吃什么啊？”
林澜没看他，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走廊：“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美式简餐，偶尔有亚洲菜。”
“那你一般吃什么？”林屿像是随口问。他正跟着林澜往前走着，没想到她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收势不及，差点撞上去。
林澜转过身，擡头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点愠怒。她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发出声音，然后说：“看心情。”
她说完便转过身去，步子快了半分。
林屿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跟上她。
“我上次提出的请求，你答应吗？”林屿在身后说道。
林澜又停下来，这一次猛地回头小声说：“monte！我们在工作场合，你......能不能专业一点？”
林屿停下脚步，左顾右盼了一下，翘起了一抹笑意，“你在叫谁啊？我叫林屿。”
林澜此时感觉自己满脸黑线。深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正经一点......然后，还有……我们能不能不要现在聊那个......”
她顿了顿，像是终于想起什么似的，低声补了一句：“而且……我下周要回中国出差，我……”
“去多久？”林屿紧接着问道。
“一周吧。如果讨论不顺利，也可能会更久。”
她想起那晚餐厅里的对话停滞后，林屿对她的沉默竟没有露出半分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回避这个话题。
那晚的饭后，他们在餐厅外的街区散步，夜色柔和，街道上的人影稀疏而静谧。林澜抱着胳膊，有点僵硬地走在他旁边，步子迈得小而拘谨，而林屿的手则插在裤袋里，肩膀微微放松。他偶尔侧头看她一眼，像是观察，又像是等待。
走到一处安静的街角时，他忽然停下来，看着她，“林澜，我想多了解你。”
林澜怔住，脚步顿住，站在夜色与街灯交织的光影里，忽然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