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第十七章: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林澜请了一周的假,留在旧金山陪护程念。哪怕程念一边输液一边嚷嚷:“哎呀,好肉麻啊你。留这么久,搞得我像要死了一样。”主管收到请假邮件时的语气颇为微妙,回信里写着:“现在是春会刚结束、总结与对接的关键时期,团队需要大家在位。”要是放在过去,林澜一定会立刻调低姿态、补上一堆替代方案。这一次,她没管,只在邮件末尾写了一句:“已安排好交接,如有紧急,可电话联系。”顾野也并没有在送她到医院后离开。他当天下午就联系了非洲那边的主管,申请了一周远程办公,说是“临时有事要留在湾区处理”。申请秒批。林澜听他这么说时挑了挑眉:“你们非洲老板都这么nice的吗?”“是啊,”顾野开玩笑答,“还问我需不需要寄点非洲本土药来。”林澜白了他一眼。他们和老凌两班倒,程念的父母得三天后才能到。陪护的第三天清晨,程念终于能从床上半撑着坐起,说话也有了气力。“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她边喝粥边看着林澜,“不是病死,是醒来之后没人说话。”林澜没接话,只默默把她的勺子换成小一点的瓷匙。“你这是在内涵我话太少?”林澜低声问。程念噗的一声差点把饭喷出:“林总,你变幽默了啊。某人功劳不小吧。”林澜斜眼看了一下她,不慌不忙地说:“老凌在,你就肆无忌惮吧。”“谁知道呢。”程念望着窗外,“他那副样子,看着一副‘我准备留下’,但其实说不定哪天又跑回芝加哥了。人这种生物,真的很难说。尤其是搞城市跳跃型恋爱的人。”林澜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这总结能力,是不是快出院后就能去出个论文?”“我早就该出书了,名字我都想好了。”程念扬了扬眉,“《如何在短暂心梗前成功看清人心》。”“还有副标题吗?”林澜配合着问。“有啊——《以及如何在弥留之际逼一个男人辞职》。”两人相视一笑,久违地轻松了一下。阳光透过医院窗户落在白床单上,外面是旧金山难得无雾的一天。“不过说真的,”程念慢慢靠着枕头,语气忽…
林澜请了一周的假,留在旧金山陪护程念。哪怕程念一边输液一边嚷嚷:“哎呀,好肉麻啊你。留这么久,搞得我像要死了一样。”
主管收到请假邮件时的语气颇为微妙,回信里写着:“现在是春会刚结束、总结与对接的关键时期,团队需要大家在位。”
要是放在过去,林澜一定会立刻调低姿态、补上一堆替代方案。这一次,她没管,只在邮件末尾写了一句:“已安排好交接,如有紧急,可电话联系。”
顾野也并没有在送她到医院后离开。他当天下午就联系了非洲那边的主管,申请了一周远程办公,说是“临时有事要留在湾区处理”。申请秒批。
林澜听他这么说时挑了挑眉:“你们非洲老板都这么nice的吗?”
“是啊,”顾野开玩笑答,“还问我需不需要寄点非洲本土药来。”
林澜白了他一眼。
他们和老凌两班倒,程念的父母得三天后才能到。陪护的第三天清晨,程念终于能从床上半撑着坐起,说话也有了气力。
“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她边喝粥边看着林澜,“不是病死,是醒来之后没人说话。”
林澜没接话,只默默把她的勺子换成小一点的瓷匙。
“你这是在内涵我话太少?”林澜低声问。
程念噗的一声差点把饭喷出:“林总,你变幽默了啊。某人功劳不小吧。”
林澜斜眼看了一下她,不慌不忙地说:“老凌在,你就肆无忌惮吧。”
“谁知道呢。”程念望着窗外,“他那副样子,看着一副‘我准备留下’,但其实说不定哪天又跑回芝加哥了。人这种生物,真的很难说。尤其是搞城市跳跃型恋爱的人。”
林澜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这总结能力,是不是快出院后就能去出个论文?”
“我早就该出书了,名字我都想好了。”程念扬了扬眉,“《如何在短暂心梗前成功看清人心》。”
“还有副标题吗?”林澜配合着问。
“有啊——《以及如何在弥留之际逼一个男人辞职》。”
两人相视一笑,久违地轻松了一下。
阳光透过医院窗户落在白床单上,外面是旧金山难得无雾的一天。
“不过说真的,”程念慢慢靠着枕头,语气忽然正经了一点,“我爸妈后天一到,应该就会见到他吧。”
林澜“嗯”了一声,给她理了理侧边的头发:“他知道,他们来的航班时间我发给他了。”
程念轻轻叹了口气,“那场面……有点不敢想。”
她眼神飘向天花板,语气像是调侃,又像是真心话溢了出来:“我妈要是一激动,说不定直接当他是女婿了。”
林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那也不是坏事。这几天我们看着他跑前跑后,还挺靠谱的。”
程念没有立刻回答,只把脸埋进毯子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别装理智导师,我心脏都快重启了,能不能让我先当个小废物。”
林澜没笑,也没接话,只是伸手握住她手腕的位置,轻轻一捏。
“那你废完了,要不要给他一次重新接电的机会?”
程念把脸从毯子里擡起来:“你是不是被谁感染了,突然这么能浪漫?”
林澜没说话,只是嘴角轻轻扬了一下,低头把桌上的水果叉摆正。
林澜很久没有这样过一天。
早上七点半,她和顾野在医院旁那家面包店买了两份早餐。他拿卡布奇诺,她点了热美式。两人站在落地窗边,靠着暖气片吃三明治。窗外天微亮,雾气还未散尽,路边的公交车一辆辆慢吞吞开过。
“这个黄芥末酱……”顾野咬一口,皱眉,“是认真的吗?”
“你能不能有一天不抱怨白人饭?”林澜没好气地说。
“我不是抱怨,我是控诉。”他说完这句,又皱着眉吃完了剩下的半块。
林澜想笑,嘴角刚动了动,又不动了。
他们像是忽然有了生活里那些“别人会有”的场景——一起吃早饭、一起打车、一起帮病人签名、一起找失踪的护工、一起看哪个洗衣房能兑开零钱。
程念白天能说话的时间不多,他们便轮班守在外间的椅子上。林澜查资料,顾野回邮件,间或隔着走廊交换几句话。
“你小时候怕打针吗?”她问。
顾野没擡头:“怕。”
“后来怎么不怕了?”
“有一次扁桃体发炎,打了三天。到最后我妈说我笑着进去、笑着出来。”
“……你笑点这么低?”
“不是,是医生帅。”
林澜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是不是……骗婚的?”
顾野看着她:“我骗你,你跟我结吗?”
她怔了一下,没接话,只是低头喝了口咖啡,掩住嘴角。
晚上九点多,他们回到医院旁租的airbnb小屋。房子在一栋维多利亚风格的老房子里,楼梯吱呀作响。林澜脱掉外套的时候不小心扭到脚,轻轻“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