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我哥真的有苦衷
第三十章：我哥真的有苦衷
一路从杜勒斯机场往城里开，赵星语就没怎么安静过。她说话语速快，句尾还常常带着上扬音，像是每句话都等着有人附和。林澜原本以为，顾野那样的人，不太像是会有这样一个“社交型”的表妹——但车开出没多久，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姐姐我第一次来dc呢！一直听说这里很美很宜居，早就期待了！”林澜轻笑了一声：“现在是要在这儿住下来了吧。”“对啊！”赵星语点头如捣蒜，“我这次是从纽约跳槽过来的！之前研究生在帕森斯读的室内设计，去年刚毕业，在曼哈顿上班每天通勤都像进战场！”她做了个抢地铁的夸张手势，又一边笑着一边叹气：“每天早上都像在《生化危机》里求生，回到家还要画图、改图、熬夜赶render。来dc以后感觉空气都温柔好多……”“那我们挺有缘分的，我之前也在纽约待过几年，咱们也都算是曾经的纽约客了。”林澜笑道。“我和嫂子当然有缘！！”赵星语一会姐姐一会嫂子的，已经把林澜搞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她接下来一连串的话冲得没法接话。“我还是很喜欢纽约的，但是我想快点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我不想一辈子只做助理设计师。我之前在一个小型studio做interior——住宅、商业、还有一个共享办公空间的案子。后来dc这边一个建筑事务所发来面试邀约，是个很难得的方向性项目，我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林澜静静地看着她眉飞色舞，虽然她说得好像轻松，却听得出其中的决心。别看她一身小孩子闹哄哄的气质，林澜能感觉到她其实是个眼光明确、行动力极强的人。赵星语顿了顿，歪头笑了一下：“可能在外人眼里我完全不着调，但其实我真的是每天画图画到凌晨两点，从来没抱怨过一句累！我真的很想做点像样的东西出来！”林澜偏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我看出来了。”赵星语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声音立刻就高了一调：“真的吗？你竟然看出来了？！”“我看你背包里面东西装得很整齐。”林澜答道，“而且你发给我的接机流程备忘录，比…
一路从杜勒斯机场往城里开，赵星语就没怎么安静过。
她说话语速快，句尾还常常带着上扬音，像是每句话都等着有人附和。林澜原本以为，顾野那样的人，不太像是会有这样一个“社交型”的表妹——但车开出没多久，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姐姐我第一次来dc呢！一直听说这里很美很宜居，早就期待了！”
林澜轻笑了一声：“现在是要在这儿住下来了吧。”
“对啊！”赵星语点头如捣蒜，“我这次是从纽约跳槽过来的！之前研究生在帕森斯读的室内设计，去年刚毕业，在曼哈顿上班每天通勤都像进战场！”
她做了个抢地铁的夸张手势，又一边笑着一边叹气：“每天早上都像在《生化危机》里求生，回到家还要画图、改图、熬夜赶render。来dc以后感觉空气都温柔好多……”
“那我们挺有缘分的，我之前也在纽约待过几年，咱们也都算是曾经的纽约客了。”林澜笑道。
“我和嫂子当然有缘！！”赵星语一会姐姐一会嫂子的，已经把林澜搞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她接下来一连串的话冲得没法接话。
“我还是很喜欢纽约的，但是我想快点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我不想一辈子只做助理设计师。我之前在一个小型studio做interior——住宅、商业、还有一个共享办公空间的案子。后来dc这边一个建筑事务所发来面试邀约，是个很难得的方向性项目，我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
林澜静静地看着她眉飞色舞，虽然她说得好像轻松，却听得出其中的决心。别看她一身小孩子闹哄哄的气质，林澜能感觉到她其实是个眼光明确、行动力极强的人。
赵星语顿了顿，歪头笑了一下：“可能在外人眼里我完全不着调，但其实我真的是每天画图画到凌晨两点，从来没抱怨过一句累！我真的很想做点像样的东西出来！”
林澜偏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我看出来了。”
赵星语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声音立刻就高了一调：“真的吗？你竟然看出来了？！”
“我看你背包里面东西装得很整齐。”林澜答道，“而且你发给我的接机流程备忘录，比我很多同事写的会议安排还专业。”
“哎呀嫂子！！”赵星语开心得整个人往座椅里一仰，“你夸我我真的会当真的诶！”
她笑着眯起眼睛，像只晒太阳的小熊猫，毛茸茸又满足。
林澜看着她，不禁也笑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女孩身上，有种久违的、不怕摔跤也不怕出丑的轻盈感。那种东西她曾经也拥有过，但很久没有碰过了。
还有那种感觉——那种让她看一眼就笑出来的熟悉感——她在顾野身上也感受过。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主动，明亮，几乎有点鲁莽地温柔。像是不怕被拒绝，和一股孩子气的笃定。
可后来，他好像变了。
他变得沉默，稳重，有时候过于克制。做事小心翼翼，说话也留了太多退路。仿佛在和她相处的时候，已经不再允许自己犯错。
林澜忽然一阵心口发涩。
是她造成的吗？是她让对方慢慢变得小心、谨慎、不敢放肆？
她脑子里浮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不是她，总是会让亲密关系变得沉重？
想到这里，她心头忽然一紧，眼底掠过一丝酸意。
赵星语还在说着什么，语调轻快地翻转着。林澜没大听清。她扭过头，看着窗外街景缓缓后退，城市在傍晚的光里变得柔和又模糊。
她们一路聊着，眨眼已经快到目的地，街道两侧的房屋从低矮的联排逐渐变成红砖外墙和深色窗框的老式住宅。赵星语说自己暂时住在罗根圈一家airbnb，地段不错，交通便利，离她即将入职的公司步行二十分钟。
“先住一个月，等公司上手了再慢慢找房子。”她边翻手机边说，“我还收藏了一堆小户型loft的租房链接，到时候让嫂子你帮我参谋参谋！”
林澜应了一声：“有空可以陪你去看。”
她站在门口，回头冲林澜笑：“好！！晚上我请你吃饭啊！我已经查好一家越南菜，就在前面三条街拐角！”
“行李放好再说。”林澜也下了车，从她手里接过一个袋子，“再说了，哪有你请的道理？”
两人拖着箱子一节节地搬上楼，房子是典型的老式联排，楼梯有些窄，木板踩上去会响。赵星语住的是二楼朝南的一个次卧，空间不大，但布置得非常清爽。
“我跟你说，”赵星语边喘气边说，“我房东太太margaret，五十多岁，平时还教瑜伽、烘焙、顺带出租空房间，还打算写一本回忆录。你说她是不是特像那种梦想成真的百变女主人？”
边说着她打开门，屋内米白色墙面、老木地板打磨得光亮，床头一盏黄铜台灯投下温暖光影。角落摆着一张小书桌，桌上已经整齐码着三本室内设计类杂志，一支金色中性笔斜插在笔筒里。墙角一只插电香薰正缓缓冒着白气，空气里混着柚子和薰衣草的味道，干净又清爽。
“妈呀margaret真的太贴心了！我好爱她！！”赵星语感叹道。“我只跟她在网上聊过，看了看照片，简直太好了这里！！”她一边拆开行李，一边在房间里小幅度地旋转了一圈。
林澜环顾着房间，目光落在靠窗的位置——那里有一张藤椅，椅背上随意搭着一条粉色有小樱桃图案的毛毯。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和程念刚搬去纽约时，也是住在一个狭长的次卧里，书桌腿是松的，窗户关不严，冬天常常半夜冻醒。两人合住的那年，她第一次用自己的工资买了好看的窗帘、换了马桶盖，甚至偷偷刷了半面墙。她记得程念那时说：“咱们终于有了点自己家的味道了。”
现在想起来，那种归属感，很简陋但也很实在。
“走吧嫂子！我们吃饭去！”赵星语一边把手机往口袋一塞，一边抓起外套，动作利索得像怕林澜反悔似的。
二十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在一家越南小馆靠窗的位置，赵星语像点兵点将一样点了四道菜——招牌牛腩粉、柠檬叶鸡翅、木瓜沙拉和一杯冰柠绿茶还一本正经地说：“我早看好了，今天适合汤粉，暖胃解郁。”
林澜拿起菜单翻了一页：“还会配命理了？”
“当然，设计师也要讲节气审美。”赵星语挑挑眉，把下巴托起成一朵开了的花，然后笑着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冰水。
林澜忽然想到什么，问：“你到了......跟你哥报平安没？”
赵星语吸了口柠檬绿茶，说：“发啦！他就回了个‘好的’，后面还加了一句，说要我转达，谢谢你愿意接我。”
她说完，语气故意拉长了一点，眼睛亮亮地看着林澜，嘴角带着一点揶揄似的笑意，又像是在等对方给个反应。
林澜没说话，轻轻搅了搅自己那杯热茶，眼神落在茶面泛起的一圈圈涟漪上，没擡头。
赵星语看她没说话，忽然也安静下来。她靠回椅背，把吸管轻轻从嘴边移开，像是在心里做了个小小的决定。
“嫂子，我跟你讲个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