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再抱一会
第四十八章:再抱一会
“你说我点头是什么意思啊......还是你说——他觉得我点头是什么意思啊......”林澜几乎是把整张脸都要放进手机屏幕里,对面程念听着她的哀嚎,边嚼着红薯干边对她无语地摇头。“点头就是你喜欢他的意思啊。”程念嘴里的红薯干还没有咽下去,不妨碍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般传导到了林澜头顶。“我没有!”林澜双手要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不能再乱了。“我发誓......我只是回应他问我还想不想再见到他这个问题......”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觉得我没表达更深层次的意思啊......”程念的表情已经打算判这段对话毫无意义或者太过小学鸡。“不是,大姐,我光是听你描述当时的场景,这很明显就是对双方有意往深一步接触的首肯啊。更何况,您也没拒绝人家actualdate的邀请啊。”“啊......”林澜又是一顿哀嚎,“可是我没有想好啊......我根本不了解他,甚至可以说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点头了。我是不是太不会欲擒故纵了啊......我的妈呀我都35岁了还结过婚,为什么我还是个菜鸡!”“林总,不要偷换概念啊,这是两件事——你想不想和他接触,和你擅不擅长和男人接触,这本来就不应该混为一谈。”程念放下手里的零食,“我觉得你应该先想想第一件事。更何况——我不是要增添你的负担啊——你和林屿开始之前,顾野那边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我的北京老伙计顾野。”林澜双手捂脸——上次和顾野说话已经是一周前她还在北京的时候了,而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提起北郊清河那段小插曲。她不是没有诚实地想过,对顾野的感情到底还剩什么。是爱,是怀念,是模糊,还是——心痛?她想不明白,当一个女人开始心疼一个男人,是完蛋(爱上)还是完蛋(关系)?她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如果他再不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管自己是否会和另一个男人走下去,他给她的感受都在慢慢消逝。“我不知道......”林澜没敢看程念,“而且,…
“你说我点头是什么意思啊......还是你说——他觉得我点头是什么意思啊......”
林澜几乎是把整张脸都要放进手机屏幕里,对面程念听着她的哀嚎,边嚼着红薯干边对她无语地摇头。
“点头就是你喜欢他的意思啊。”程念嘴里的红薯干还没有咽下去,不妨碍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般传导到了林澜头顶。
“我没有!”林澜双手要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不能再乱了。“我发誓......我只是回应他问我还想不想再见到他这个问题......”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觉得我没表达更深层次的意思啊......”
程念的表情已经打算判这段对话毫无意义或者太过小学鸡。“不是,大姐,我光是听你描述当时的场景,这很明显就是对双方有意往深一步接触的首肯啊。更何况,您也没拒绝人家actualdate的邀请啊。”
“啊......”林澜又是一顿哀嚎,“可是我没有想好啊......我根本不了解他,甚至可以说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点头了。我是不是太不会欲擒故纵了啊......我的妈呀我都35岁了还结过婚,为什么我还是个菜鸡!”
“林总,不要偷换概念啊,这是两件事——你想不想和他接触,和你擅不擅长和男人接触,这本来就不应该混为一谈。”程念放下手里的零食,“我觉得你应该先想想第一件事。更何况——我不是要增添你的负担啊——你和林屿开始之前,顾野那边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我的北京老伙计顾野。”
林澜双手捂脸——上次和顾野说话已经是一周前她还在北京的时候了,而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提起北郊清河那段小插曲。
她不是没有诚实地想过,对顾野的感情到底还剩什么。是爱,是怀念,是模糊,还是——心痛?
她想不明白,当一个女人开始心疼一个男人,是完蛋(爱上)还是完蛋(关系)?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如果他再不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管自己是否会和另一个男人走下去,他给她的感受都在慢慢消逝。
“我不知道......”林澜没敢看程念,“而且,我非常讨厌自己不知道这件事。”她望着窗外,一下子从刚刚的甜蜜狂躁状态中安静了下来。“我明明是个很干脆的人啊。”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
过会,程念笑了笑,打趣的语气又回来了:“那就再等等。不过你得快点啊,我感觉林屿夏至零点会来敲你的门。”
林澜又笑出声了:“那我干脆装忙到夏至之后好了。”
“也别太忙,”程念重新捏起一块红薯干塞进嘴里,含糊道,“毕竟你还欠我个婚礼伴娘团的策划呢。”
在华盛顿生活了快八年,林澜已经很难对这座城市的约会场地再生出什么新鲜感。
河岸、博物馆、爵士吧、农夫市集、乔治敦的老巷子……有人离开,有人来,她还留在原地。脚下踩的地砖一年年磨得发亮,心里的反应却越来越迟钝。城市虽在更新换代,但又远不及纽约那样地疾速,它乘着新鲜血液又不愿意抛弃它的历史力量,好像在比喻着某种林澜熟悉的关系。
所以当林屿发来约会地址时,她本以为是某家吃过的餐厅,或者某间精致却不惊喜的酒吧。
结果跳出来的,却是一串她没见过的英文字母:driftwooddock。
地图定位在波托马克河边,地图上的标注图都模糊得不行,附近什么也没有。
“这个地方是对的吗?怎么什么都没有。”她发过去。
“去了就知道了。”他回,“怕冷的话带件外套。晕船的话提前吃颗晕船药。”
林澜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好一会儿——她最不喜欢水上活动。大学时曾被朋友硬拉去划皮划艇,没撑过十分钟就因为头晕想吐狼狈上岸。后来和李尚之约会,也试过和几位朋友一起出海钓鱼,她从上船那一刻就没从躺椅上站起来过。整整四小时,喝不下香槟、吃不动水果,只能死死盯着天花板祈祷快点靠岸。
从那以后,她对“水上浪漫”四个字彻底敬谢不敏。
她想了几秒,还是拉开衣柜,把那件许久未穿的灰蓝色风衣拽了出来,又挑了双不太容易湿的鞋。翻箱倒柜地找到了已经过期的晕船药,吞了一颗。
下楼时,她拍了一张晚霞的照片发给程念:“我去水上约会了,担心我就报警。”
程念回得很快:“你们要是双双落水,记得看清他的湿身有没有胸肌。”
林澜回了个问号,把手机扔进包里。
“嗡——”手机突然又震了,来得很急躁,打得旁边的钥匙扣滋滋发响。林澜本来不打算拿出来看的,uber已经快到了。可那振动没停,接连几下,非接不可的强烈感袭来。
是赵星语的电话。
“星语?怎么了?我正准备出门——”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风声,紧接着就是赵星语一连串急促的喊声:“嫂子!你在dc吗?你现在能不能马上过来?!我……我出事了!”
林澜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你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我、我在西南码头thewharf这边!”赵星语的声音带着惊慌,“我刚不小心撞到了一辆车……我一个人……嫂子你能不能来一下?我现在特别慌……”
林澜立刻站了起来,眉头紧皱:“你人没事吗?!报警了吗?”
“我没什么事吧......我也不知道......”赵星语几乎是带着哭腔,“今天的车我还是借同事的,你知道我驾照才刚拿一年,我怕警察要扣分什么的!对方说要直接叫人来拖车,我、我真的招架不住……”
林澜擡头看了眼即将到来的uber,还未来得及回复,赵星语那头又补上一句:“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你要是不来,我可能……真的处理不了了……”
林澜:“你把定位发我,现在马上报警,我马上来。”
她挂了电话,打开whatsapp。手指悬在林屿的聊天窗口上,顿了几秒,最后还是敲下:
“抱歉,我这边临时出了点紧急情况。不确定能不能赶过去了。真的很抱歉。”
她提着包进了uber,随后收到了赵星语的定位弹窗——地址在码头附近的某条小路口。
林澜扫了一眼屏幕,又看了眼车载地图,对司机说:“您好,抱歉我需要更改一下目的地。也是波多马克河沿岸,但是是在thewharf那边。”
当车子在西南码头旁那条安静的支路停下时,林澜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条小路根本没有车。她皱了皱眉,扫了一圈也没看到车祸,她连忙打开手机拨通了赵星语的电话,嘟音响了好几声,可对方没有接。
林澜下车,湖风一下子扑了上来。她左右回顾了一圈——
一眼就看见前方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靠在码头栏杆边,穿着一件深灰色夹克,手插在口袋里,背微微向前弯着,像是已经在风里站了很久。他听见车门声,缓缓擡起头。
林澜当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