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满船清梦压星河
第四十九章：满船清梦压星河
林澜从顾野松开的怀里擡起头来。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像是昨天才在旧金山和这个男人吵了一架，又像是过了很久。久到她竟觉得他变了，眉眼更沉着了些，眼角也多了点倦意。他好像变老了一点，却老得很好看。“怎么还掉金豆豆了？”顾野用手擦拭掉她脸上的眼泪，语气像是在哄一个赌气的小孩。她撅了噘嘴，慌忙转过身擦掉剩下的泪痕。“别看我。你转过去。”“不行，我得看。”顾野理直气壮，“视频里根本看不够。”他说着，又一把把她转了回来。“别闹……”林澜刚伸手推他，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她在车上特地把手机调成铃声，生怕赵星语再出什么状况自己错过来电。可这会儿一看，屏幕上却是：林屿。她心头一紧，才想起出门前那条草草发出去的道歉短信，之后根本没顾上再管后续。她怔怔地盯着来电界面，又擡头看了顾野一眼，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有些犹豫。“怎么了？不接？”顾野瞥了一眼她的神情，故作轻松，“我不能听啊？”——你当然不方便听。她早就察觉，顾野不喜欢林屿，在旧金山的时候就没给人家好脸色看。顾野一向在人前是有教养的样子，至少冷淡也会保持基本的风度。但那种强烈的敌意和不加掩饰的不悦，装都不想装，她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觉得失约在先，于心不安，便接了电话——“林澜，你还好吗？我看你一直没回消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电话一接通，林屿的声音就从听筒那头传来。顾野脸上的表情瞬间晴转阴，像是被当场打了一记闷拳。“啊……我没事。”林澜一边说，一边瞟了他一眼，“就是……刚刚有个朋友，我以为她出车祸了，结果虚惊一场。”“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我……在thewharf这边。”林澜下意识环顾四周，心里忽然有些后悔说了实话。“噢，那不远，你等我过来，别走。”“啊，林屿，我……”她正想开口解释，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他低声和人交代几句的话，随即是一阵码头船只的鸣笛…
林澜从顾野松开的怀里擡起头来。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像是昨天才在旧金山和这个男人吵了一架，又像是过了很久。久到她竟觉得他变了，眉眼更沉着了些，眼角也多了点倦意。
他好像变老了一点，却老得很好看。
“怎么还掉金豆豆了？”顾野用手擦拭掉她脸上的眼泪，语气像是在哄一个赌气的小孩。
她撅了噘嘴，慌忙转过身擦掉剩下的泪痕。“别看我。你转过去。”
“不行，我得看。”顾野理直气壮，“视频里根本看不够。”他说着，又一把把她转了回来。
“别闹……”林澜刚伸手推他，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在车上特地把手机调成铃声，生怕赵星语再出什么状况自己错过来电。可这会儿一看，屏幕上却是：林屿。
她心头一紧，才想起出门前那条草草发出去的道歉短信，之后根本没顾上再管后续。
她怔怔地盯着来电界面，又擡头看了顾野一眼，指尖悬在接听键上，有些犹豫。
“怎么了？不接？”顾野瞥了一眼她的神情，故作轻松，“我不能听啊？”
——你当然不方便听。
她早就察觉，顾野不喜欢林屿，在旧金山的时候就没给人家好脸色看。
顾野一向在人前是有教养的样子，至少冷淡也会保持基本的风度。但那种强烈的敌意和不加掩饰的不悦，装都不想装，她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觉得失约在先，于心不安，便接了电话——
“林澜，你还好吗？我看你一直没回消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电话一接通，林屿的声音就从听筒那头传来。
顾野脸上的表情瞬间晴转阴，像是被当场打了一记闷拳。
“啊……我没事。”林澜一边说，一边瞟了他一眼，“就是……刚刚有个朋友，我以为她出车祸了，结果虚惊一场。”
“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
“我……在thewharf这边。”林澜下意识环顾四周，心里忽然有些后悔说了实话。
“噢，那不远，你等我过来，别走。”
“啊，林屿，我……”她正想开口解释，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他低声和人交代几句的话，随即是一阵码头船只的鸣笛声，“等我，很快就来。”
林澜顿住，握着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
她能感觉到，身侧的顾野，已经沉默到了极点，下一秒就要像一口即将沸腾的水喷开来。
“刚刚是......那个abc？”他暗沉着脸问道。
“他不是abc啦，他香港生的。”林澜脱口而出，说完便懊悔得想咬舌。她自己也意识到，这种时候还替林屿纠正细节，实在不合时宜。
果不其然，顾野不爽地看着她。过了片刻，他问道：“你对他已经这么了解了吗？这小子是不是老是来骚扰你。”
林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噎住了一秒，随即眉心微蹙地笑了笑：“他没有骚扰我。我们是朋友。”
“朋友？”顾野冷笑了一声，低头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刺，“哪种朋友？他给你拍照、送你回家、你哭的时候他陪你，现在还要来接你——”
他忽然收住了声，因为林澜的脸色已经一点点沉了下来，眼神由最初的冷静转为隐忍的怒意。
“你怎么知道这些？”她疑惑地看着他，紧接着仿佛已经猜到了答案，冷冷一笑，“是赵星语跟你说的吧——“
“就算是，你凭什么质问我？所以我哭的时候，就只能自己一个人？”
“林澜，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野正要上前拉住她解释，忽然一道鲜亮的黄色从远处蹿了过来。
“嫂子！！哥！！”
赵星语像弹簧一样扑上来，毫无预警地给了林澜一个大大的熊抱，“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是不是个小机灵鬼！”
顾野松开林澜，扶额叹气地转过身，像是早已料到这个破坏现场的定时炸弹。林澜还没从赵星语那刺眼的亮黄色卫衣中缓过神来。
“星语，你吓死我了……”林澜终于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半真半假地责备道，“你怎么能这样骗我？”
“对不起嘛嫂子……”赵星语吐了吐舌头，戳着自己的食指，“人家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也算是……帮帮我这个呆子哥，嘻嘻嘻。”
林澜瞪了她一眼，但气也随之消了大半。况且上次她放了人家鸽子，让赵星语在公司楼下等了那么久，一直让她心里过意不去。
想到这儿，林澜又忍不住回忆起那天——赵星语正好撞见林屿那亲昵地抚摸她头顶的一幕。她的脸微微发烫，视线已经不自觉地飘向了顾野。
他也刚好看向她，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了半秒，然后移开。
赵星语立刻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她本来打算像往常那样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便一手拉起林澜，一手拉起顾野，笑嘻嘻地想把两人物理靠拢一下。
“来来来，你们站近点，月光这么好，正好拍个复合纪念照——”
话还没说完，她的目光忽然被河面吸引了过去。
远处，一艘小型游船正缓缓靠近码头。船身镶着一圈暖黄色灯带，在夜色中像一只流动的灯笼。赵星语本没在意，可下一秒她眯起了眼，微微往前一步。
船头的人影，在光影交错之间渐渐清晰——
“咦，那人怎么有点眼熟……”她喃喃道，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