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图谋
“不要”苏卿卿娇笑着“难得见你这么不修边幅，自然要感受一下手感如何？”
谢临渊眉头微皱，一把拉起怀中女子，四目相对间，谢临渊慢慢靠近，唇瓣相接，苏卿卿轻轻挣扎“唔……好蜇……”
待男人放开后，苏卿卿急忙挣脱起身，软软的声音说道：“起了，说好今天要去审问的，总不好迟到吧！”
谢临渊眸中欲色不减，火热的眸光似要将她吞噬，揽住女子的腰身，将她抱在身上，声音嘶哑：“让他们等着……”
屋内床帏轻晃、春光正好……
——
平江府牢狱内
谢临渊拿起一份码头登记册副本，声音冷得掉冰渣：
“赵督办，景和四年，五月初十，‘永昌号’漕船卸货。登记显示，卸下‘苏州绸缎’，共一百五十箱，供货商记录为‘泰昌兴’对吗？”
赵督办声音发颤，几乎不敢抬头：“是…是，世子明鉴，记录确是如此……”
苏卿卿拿着账簿站在谢临渊身侧：“不对，我和衡阳郡主核对过码头的货物，那箱子的封泥根本不是‘泰昌兴’，全部都是‘广裕隆’，而且绸缎这样容易受潮的货物，为何会放在临近江边的丙字仓西区？”
谢临渊猛地将登记册摔在桌上！“砰”的一声巨响让赵督办剧烈一抖。
苏卿卿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赵督办，继续说道：“除非有人篡改了记录，里面放的根本就不是绸缎，而放在里面的东西不能让别人知道，放在江边只是为了方便快速运走。”
赵督办瘫软下去，磕磕巴巴：“世子殿下…许是…许是记录匆忙，笔误…对，是笔误……”
“笔误？”谢临渊冷笑，示意凌风将证物箱拿过来，他拿起一块从箱中取出的、本该光洁绚丽的绸缎，上面却有着几块明显的、不规则的黄褐色锈迹。
他将其猛地掷到赵督办面前：“这也是笔误吗？你闻闻！这箱子里到现在还透着一股铁锈味！绸缎里怎么会混进能生出这种锈迹的东西？”
苏卿卿盯着那黄色锈迹，冷声说道：“除非这箱子里本来放的就是铁器！运输途中摩擦碰撞出了铁锈，这才污染了绸缎！所以对不上供货商，根本经不起细查！”
谢临渊不等他回答，又指向另外几个小箱子，里面分别放着少许残留的白色晶体和一些黑色粉末。
“还有这些！从其他货仓中箱缝底部扫出的私盐！以及这个……在角落发现的火药残留！赵督办！”谢临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你管理的码头上，这甲乙丙三个货仓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你要走私的，究竟是锈铁、私盐、还是火药？还有……你背后的人，想用这些东西做什么？”
每一句询问如同重锤，狠狠敲在赵督办的心上。私盐铁器已是死罪，若再牵扯上火药……那便是谋逆大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赵督办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像一滩烂泥般伏倒在地，嚎啕大哭，语无伦次：“世子饶命！饶命啊！不是下官…下官也是被逼的…是上峰…是…他们让下官篡改记录……”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谢临渊冰冷彻骨的脸庞
苏卿卿听着赵督办的话，心下惊骇：
[如果说运私盐是为了钱财，那么铁器和火药就是为了……]
[怪不得三皇子最后能用火药和私兵来诬陷太子谋反，这一切本就是三皇子自己准备的，如果圣上借此废除太子，那么这些他自然就用不上了，如果圣上依然想保下太子，那这些就他用来逼宫的利器。好深的谋算。]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
谢临渊通过她的心声，听到了这个更为可怕的可能性。这一场审问，在这一刻才真正触及了核心的黑暗。
——
上京，三皇子府
燕铎猛地站起身，来回踱步，最终停在崔相面前，声音压抑着怒火：“崔相，最近的情景你都看到了吧？本王的好皇兄，燕泽，他查案倒是查得精细！如今朝堂上我们的热被拔出了大半，就连没有涉案的，也被按上罪名牵连入狱。”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父皇如今让谢临渊查漕运，漕运上动了多少手脚你我心知肚明，根本经不起细查，如果让他查出什么，我们就真的完了。”
崔相缓缓抬起眼皮，声音平稳无波：“殿下稍安勿躁。查案，发现些蛛丝马迹，实属正常。关键在于，不能让他拿到真凭实据，更不能让他活着将那些‘猜测’带回京城。”
“正常？”燕铎冷笑一声，抓起那份密报
“这还叫正常？他身边那个小丫头邪门得很！谢临渊每次都将她带在身边，几次三番都能点到最关键处！还有谢临渊，他腿都废了，脑子却比谁都清醒！我们必须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手里握有什么！”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崔明远：“崔相，你一直拖着华凝与我的亲事，如今时局紧迫，华凝又与谢临渊定过亲，且她尤擅医术，特别是针灸之道。”
崔相眼中精光一闪，已然明白三皇子的意图，他沉吟片刻：“只是华凝已与他退亲……谢临渊并非蠢人，岂会轻易相信她恰在此时出现？”
“不需要他完全相信！”燕铎语气斩钉截铁，“只要我禀明父皇，说华凝‘偶得古方，愿为谢临渊一试’，只要能接近他！治腿是假，探听虚实是真！她要弄清楚，谢临渊究竟查到了哪一步，证据在哪里，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做！还有那个女人的底细！”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却带着更深的胁迫：“崔相，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漕运的利润，可没少入你崔府。若是船翻了，谁也别想好过。”
崔相沉默片刻，眼神微眯，紧缩的瞳孔看着燕铎的背影，片刻后，开口：
“殿下所言极是。老夫会安排华凝即日动身南下，她会知道该怎么做。”他缓缓道，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好！”燕铎脸上露出一丝狠厉的笑容，“除此之外，光探听消息还不够。谢临渊在江南根基不深，这是他最大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