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红鸳计划

四肢酸胀，腹腔一收一缩，胃酸在倒流，一股苦腥味在嘴里弥散着。

他想要调动手臂，用意念呼唤它，手臂却只像一块拼接在他身体上的沙袋，纤细的神经想要搬动这个沙袋，就好像蚂蚁想要搬走挡在洞穴前的树。

腿。腿应该还在自己身上吧？他费力的挪动，可是腿也毫无反应，如同蒙眼朝湖心掷出石子，却听不到落水的声音。

身体的一切都无法调动。只有脑海里无数的胡思乱想在漫天纷飞，挤占了那无穷广大的空间。

空间？空间真有这么大么？为何自己不能移动一步？

谷存生猛然睁眼，柔软的光线映入眼帘，同时映入的，还有一个女孩的身影。

林蔷安静的坐在床边，如同古典画中的静物。墨绿的长发披散，眉眼柔和，光从她的身后打过来，她身上有一层毛茸茸的圣光。

“你这样和自杀没有区别。”林蔷开没有寒暄，直点主题。

谷存生没有开口的力气，他眨巴眨巴眼朋皮，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支配的器官，他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在听。

“眨巴成玛卡巴卡也没用。”林蔷说道，“你的评级下来了，是‘上章’。”

反正躺着的家伙跟植物人一样动不了，林蔷就自说自话。

“你的战斗方式对精神的负担很可怕，而且会加剧消耗你的时间，本来一颗琉璃噬你应该能打完五场，方今明给你两颗是保险起见，没成想你这个傻小子全都用完了还不够，差点把自己熬死。”

“虽然你的等级达到了上章，但这仰赖你那接近自杀的战法，你的实际水平和我判断的一样，只有玄黓。”

“你现在四肢没法动弹，不是苏立砍的太狠，相反，他避开了所有的要害。你这样是因为精神高强度的负荷，神经一直紧绷，最后跟失去弹力的弹簧一样，你的意识调动不了肉体了。”

林蔷叹了口气。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你这种情况不是不能恢复，只是配合上燃命的能力还得再躺上个两天。”

谷存生眼睛一闭，他最害怕自己从此成了废人，林蔷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一剂强心剂。

“还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

谷存生眨了一下眼皮，表示自己在听。

“方今明将你列入了红鸳计划当中，这个计划会设立一个小队，由副社长带队，负责狩猎红色级别的食魂兽——红鸳。”

副社长？那是谁？没听说这号人物。

“你是公社第一次上来就参加这种级别任务的新人，昌说你是能改变一切的人物，方今明想让你快速成长起来，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强大的敌人。”

林蔷起身要走，方今明要她传达的话她带到了。

谷存生有些失落，林蔷看起来像例行公事，等他醒，带话，然后离开。

他依稀记得，自己被砍倒后，林蔷从场外跳了下来，给自己喂了一颗琉璃噬。

半迷糊中，他瞧见了林蔷的眼神，九分不忍中藏着一丝的关切。

自己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了，他在彻底昏迷前，心里淌过一丝的暖流。

林蔷半打开门，突然又停住了。

“这次任务我也会参加，希望我们都能活下来。”

她最后撂下的话是她想说的，很简短，她莫名其妙的不想谷存生死。

门关上了，发出吱吱的响声，房间又恢复了沉默。

“我会努力活下来的。”谷存生心里默念。

他没有合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只要一直睁眼，黑暗就不会降临。

他如此幻想着。

……

“这次的情况很特殊。”

方今明站在木质的地图前，他的手碰到地图哪里，哪里就会开出一朵雏菊，

他再一挥手，那朵雏菊变成了粉尘，他用这种方式在地图上做记号。

“红鸳上一次散发出疯癫的气息是在南方的这座城市。”

马寒春用手指着地图上凸出的一块。

“它只是保持了最低限度的进食，不像其他苏醒的红色食魂兽，它们都像是饿死鬼，所到之处都是哀鸿遍野，隧道塌方，桥梁崩坏都只是小意思，胃口更大的试图引发泥石流，地震，海啸，似乎要一口气把肚子撑破了。”

“而这个家伙像是在减肥，它每次出现的地方都不同，从北到南再从南到北，每次都只杀四五个人就结束了，行踪飘忽不定。”

“其实这正是我担心的。节欲是人才会有的行为，之前就算食魂兽的智力再接近人，它们还是会遵从本能的欲望。”方今明叹息道。

“他们在模仿人类，从生活习惯到思考方式他们越来越像人了，这意味着他们更加狡猾，也更加难缠，”

“总部给中国区的指标是杀够十五只红色的食魂兽。这样我们的计划才能到下一步。”

“昌恢复的怎么样？”马韩春发问，“这只食魂兽藏的这么隐蔽，只有昌的占卜才能找到它。”

“他如果继续从事占卜活动，立马就会死。”方今明仰头看天花板，深思了起来。

“看来只能找那群家伙了。”停了半刻，他缓缓开口。

“以他们的立场，会帮助我们么？”马韩春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