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无面之王

一座宏伟的的尖顶建筑，高千米，山一样矗立。

通体漆黑，犹如黑曜石。建筑的墙体光滑似镜，若有来人站在前面，能看到自己的倒影仿佛印在没有星辰的宇宙。

这座建筑总共四个门，东南西北的每个门前，都有用黑玉雕刻的堕天使塑象，栩栩如生，魔鬼狰狞的血口近在咫尺。

建筑的北门是正门，门前修了大广场上，广场中间是大理石铺就的砖路，也是一路漆黑，看起来压抑，沉重。

在广场的两旁种满了鸦血树，因每天都有乌鸦用树枝的尖端自杀，故得名。年月久了，树下的砖石也被染成了深黑色，散发腥臭。

黑气冲天，本来在沙漏太阳照射下血红的天空因为这份黑气而渐渐变成一种肮脏的紫色。

不时震耳、尖锐、诡异的笑声从这座建筑里传出，紧接着就是惨绝人寰的哀嚎。

这就是“无面”的大本营，像一座立在游魂界的地狱大门。方今明站在广场上，他破天荒的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身材挺拔，颇有英姿。

而身边的马韩春，他居然刮了胡子，穿的还是那件詹姆斯邦德的同款西服，可惜身材发福，穿不出那位大盗的神气来。

建筑的门前早就站着一人。他穿着酒红色的燕尾服，搭配了紫色的领带。惊奇的是，他也戴了一张黄金的面具，面具的图案是一只狗。

“方主席光临寒屋，蓬荜生辉，有失远迎啊。”

“你们这都叫寒屋，我们这些住树洞的岂不都成了野人了。”方今明笑着说。

马韩春上前递过去一个包装华丽的盒子。

“诺，礼物。”

狗面具接下盒子，没有打开，他发出干咳的笑声，说了两句“客气了”，便接着说道，“那二位随我来吧。”

方今明二人随着狗面具往里走，这里的环境复杂的像迷宫，无面照明的方式居然是煤油灯，挂在墙壁上的青铜灯具里。光线晦涩，让这座外表宏伟的建筑内部显得逼仄，阴暗。

不时有古怪的声响从各个区域传出来，这些声音有的诡异，有的凶狠，有的莫名其妙，像是参透不出的密码。

狗面具带他们来到铁皮电梯前，上面有斑驳的锈迹。旁边，哦不，是地下，趴着一条体型壮硕的德牧，惊奇的是德牧的脸上居然也有一张黄金面具，那是一条蛇。

“接下来由这位带你们。”狗面具说道。

马韩春刚想骂起来，让个带狗面具的接待我们还不够，现在又真派一条狗来。

但没等他张嘴，那只德牧先开人言：

“诸位，请跟我来。”

方今明没有废话，走上了电梯。弄得马韩春讪讪难受。

电梯轰隆轰隆的往上吊，齿轮咔哒咔哒转动，像是很久没有加过滤油，随时会散架，两人一狗摔的粉身碎骨。

轰隆了大概十多分钟。电梯哐当一声停住。

门开了。

狗领着他们继续七弯八拐，好在现在那些奇怪的声音全都消失了，这应该是建筑的顶楼，那些怪声传不上来。

一间漆黑的大门，上面绣着恶魔的图案。

门的左边站着是戴着兔子面具的人，右边站的是戴着猴子面具的……食魂兽！

这个家伙让方今明和马韩春紧张起来，甚至马韩春的瞳孔爆发出惊人的赤金色，周围的黑暗被被刺出一片光亮。

“各位不要紧张。我对各位没有恶意，这具身躯不过是奴隶。”

带着猴子面具的食魂兽干笑了一声，他的本体是一只站立的绿色蜥蜴，不时吐着红信子。

两个面具打开大门，里面是一间摆满了琳琅满目古董品的屋子。

宋代官窑制作的粉青冰裂纹瓷器，波斯沙普尔一世的王冠，大马士革刻着茛苕图案的古刀，古希腊帕特农神庙的雕塑……都被专门的放在了各个特制的玻璃容器里，像是时间的标本。

房间的尽头，一张橡木雕花办公桌后面坐着的家伙戴着龙面具。

如果谷存生在这里一定大吃一惊，这就是雪山上将他扔下去的家伙。

“各位好呀。”龙面具笑道。

“你们最近应该生意兴隆。”方今明说道，“这一年新来的游魂者数量出奇的少，他们大多数应该没能出雪山。”

“哈哈哈，借你吉言，我想以后会更少。”黄金面具大笑起来。“没办法，我们就是这种怪物，每多死一个游魂者，我们就能多活一天。”

“真是恶趣味的存在，不得不告诉游魂者规则，却又那么的不情不愿，只好含糊着编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如果他们因为紧张忘了追问，这世界上的亡魂又多了一个。”马韩春出言嘲讽。“

二位这是有求于我的态度么？”龙面具把脚翘到桌子上，歪着脑袋看他们二位。“

我们想要知道红鸳的下落，你们应该有办法知道吧。”方今明单刀直入的插进主题。

“嗯……这可真是一个艰难的请求，要知道杀一只红色的食魂兽就能获得五十万年以上的寿命，我得想想我的报酬。”

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不停的发出“嗯”，“呼”。“啊”的拟声词，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思考。

“有了。”他一拍手掌，“我要价值五十点万年的琉璃噬。”

“别开玩笑了，无面之主。”

“我没开玩笑！”龙面具突然大吼道，“我就要这么多。”

“这天下有杀头的生意，但是没有赔本的买卖。”方今明冷冷的说，“我看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龙面具凑上前来，他布满血丝的瞳孔猛盯着方今明的眼睛。

他们僵持了一会儿，方今明没有改变表情，还是那份冷淡而坚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