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重开】变了
而慈宁宫偏殿顶的一处阁楼,太后笑眯眯收起西洋望远镜:"哀家这《风月记》总算能续写新章了。"
子时更鼓惊破残梦时,太液池已成琉璃火海。
有人从暗处来:“太后,都处理了。”
太后一笑:“那便好。”
“今夜想必不会太平,我们只看见了明面的,暗处的谁又知道?让皇帝留心。”
“若不是他绝情多年乍遇见了个上心的,哀家不会同意他出宫。”
那人俯首:“陛下如今也能独当一面,想必不会有事,”
太后看着不远处蔓延的火海,也不急着救火,只是凝视着火光:“但愿这场大火,能烧的干干净净。”
暮色里的宫道浮着层浅金,马车轮碾过青砖的声响惊飞了檐下倦鸟。
隐迢正被阒然圈在怀里喂蜜枣,正在挣扎间,忽见帝王指尖微顿,一粒枣核破窗而出。
"叮"的一声脆响,枣核撞上铁器迸出火星。
临溪倒挂在宫墙琉璃瓦上,绣着毒蛛纹的披风扫落满地尘灰。
"小心!"隐迢反手推开阒然,袖中机关刚要弹出却被临溪袖中锁弹出的银针打飞。
临溪旋身落地时腰间的孔雀银铃响成催命符,十指银丝如毒蛇吐信缠上车辕:
"大人莫怕,我来接您走。"
阒然抬脚踹翻紫檀案几,暗格里弹出十二柄薄刃。
刀光掠过隐迢眼前时,他看见临溪心口图腾泛着妖异——竟与前世阒然和他同往平乱南诏图腾如出一辙。
"你是......南诏皇族?"隐迢话音未落,临溪突然甩出个鎏金镂空球。
球体炸开的瞬间,无数磷粉混着蛊虫扑向阒然面门。
帝王旋身用披风裹住隐迢,破轿而出,左肩却被银丝洞穿。
血珠溅在车帘璎珞上,惊得拉车的御马扬蹄长嘶。
临溪趁机甩出缠魂索扣住隐迢脚踝,玄铁锁链上的倒刺扎进皮肉。
隐迢猝不及防,没忍住惨叫一声。
“阿迢!”
阒然赤红着眼挥剑斩链,剑刃却被南诏秘银熔成的锁扣生生硌出缺口。
隐迢疼得仰起脖颈,喉间突然泛起青纹,痕迹随着蛊毒发作愈发明晰。
“不对......”隐迢竭力打起精神,他看向临溪,“你给我下了毒蛊?”
那个什么定情蛊镯子不是已经被阒然砍了吗?他什么时候中的招儿!
临溪勾唇,刚要说话——
"松开!"
阒然突然徒手攥住锁链,掌心血肉模糊地往怀里拽。临溪冷笑一声翻上宫墙,腕间银铃震得沿途宫灯接连炸裂。
飞溅的琉璃碎片中,隐迢看见阒然被三个南诏死士围住,剑锋挑破的衣襟下露出缠着绷带的旧伤。
"阒然!"
阒然指尖堪堪擦过腰间抽出软剑,鎏金缠枝纹映着帝王骤然阴沉的眉眼。
南诏特制的蝶形暗器钉入朱漆廊柱,临溪绣着孔雀翎的锦靴朝他走来:
"大人可还记得上元夜,您夸我的针使得比谁都好?"
隐迢后背抵上冰凉的墙面,蛊虫应和着银铃声躁动,脚腕处钻心地疼,他眼前晃过一幕——那日临溪一反常态的激怒过阒然,而他无故昏迷,最后这事儿却不了了之了!
是那个时候。
难怪那时就总觉得阒然和临溪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你混进宫中......"
临溪逼近,满意的站了起来,看着他的目光中竟然有十成十地温柔:
"南诏王室的情蛊,需取下蛊人三滴心头血喂养。"
他忽然捏住隐迢下颌,指腹擦过被阒然咬破的唇角,"可惜大人眼里从来只有那位......"
不是吧,玩这么大!隐迢瞳孔骤缩,三观轰然炸裂的瞬间,已然被揽进少年有些冰冷的怀抱。
“......”怎么如今个个都喜欢抱着他!他很像软枕吗?!
不远处阒然玄色龙袍溅满泥水,掌心还攥着半截滴血的软剑,他解决了那几个死士,朝着临溪掠身而来。
临溪旋身避开剑锋,手中银丝在空中织成蛛网:"陛下可知情蛊发作时,中蛊者会疯狂渴求下蛊之人的......"
"闭嘴!"
阒然挥剑斩断银丝,却发现隐迢拧眉,后颈和耳根处正被蛊虫牵引着发烫。
隐迢突然闷哼一声蜷缩起来,临溪揽住他,轻笑:"听闻陛下曾与大人互相交换过一截红绳。对了,我还没来得及说,陛下的红绳摘下来时,被我浸过蛊池水,您抢着给大人系上时,没闻到血腥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