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重开】妥协

只是阒然......

隐迢捧着他的脸，黑沉的眸子定定望着他：“我真的没事，我来到这儿......或多或少总会有反噬的，你忘了那个公主了？但不至于死，真的。放心。”

阒然的手指突然扣住隐迢腕间命门，滚烫的掌心下是紊乱的脉象。

鎏金狻猊炉腾起的药雾里，隐迢苍白的脖颈上还印着昨夜情动的红痕。

"还要装到几时？"

阒然扯开隐迢松垮的衣襟，锁骨下方墨色莲纹已经蔓延至心口。

药炉突然爆出火星，映得他眼底猩红："每次你说无碍，这毒纹就深一分。"

这是醉仙引的反噬。

隐迢指尖轻颤，抚过帝王的肩头。特有的气息混着龙涎香，将他困在这方明黄帷帐里。

"景行…..."他忽然翻身将帝王压在织金软褥上，墨发如瀑散落枕畔，"若我说你我相遇皆是我刻意，你可信？"

尾音消弭在陡然激烈的吻里，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阒然发狠咬破他舌尖，温热血珠顺着下颌没入玄色衣领。

雕花铜镜映出烛光。

"我信..…."阒然抖着声，“这些年来没有人来到我身边的目的是纯粹的，可我就是喜欢上了你。”

话音戛然而止。

隐迢忽然剧烈呛咳，殷红溅上帝王明黄中衣，在五爪金龙上晕开暗色血花。

鲛绡纱帐外传来瓷器碎裂声，小太监跪在汉白玉阶前抖如筛糠。

"传太医！"

阒然的声音撕裂了秋夜，他徒劳地用龙纹袖口去擦隐迢唇角不断涌出的血，"你不是说没事吗？你再说一次，说能解…..."

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世上最神通广大救死扶伤的医师亦说不出隐迢的“病”。

或许又不是病，只是某个时间到了。

阒然抓不住，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不能够逆转生死，甚至不知道爱人从哪里来。

"陛下，"隐迢忽地与帝王鼻尖相抵，"你说过带臣去江南看烟雨..."

"那便去。"

"若是想住三年五载？"隐迢笑。

"朕建行宫。"

"若是.….."他指尖抚过阒然心口旧疤，"再也不回来？"

烛花哔剥炸响。

阒然猛然将他压在身下，龙纹帐如水波翻涌："那朕就把养心殿的槐树全移植到那儿，佣江南为都。"

隐迢怔住。

喉间突然又泛起腥甜，他偏头咳在枕畔，雪色鲛绡霎时绽开红梅。

他安抚的拍了拍阒然的手："陛下说过，朱笔落处即是天命…..."冰凉指尖描摹帝王眉间，"臣的天命，恐怕就到这儿了。"

阒然悲恸不能言。

五更天微雨，隐迢在药香中醒来。

掌心缠着绷带，隐约透出安神香气息。他哑然失笑——

"雪团呢？"他戳了戳装睡的帝王。

阒然闭着眼将人搂得更紧："在御书房面壁思过。"

说着从枕下摸出个锦盒，"不过它将功折罪，从鼠洞刨出这个。"

盒中躺着半枚褪色的同心结，红绳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隐迢呼吸骤停——阒然忽然将同心结系在他腕间。

雨打槐叶声声碎，大半夜的竟下起雨来。

隐迢听着雨声，望着两枚纠缠的红绳，忽然想起修武临走时的笑："你舍不得他，所以一定会去找神尊的。"

不得不说修武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

"疼吗？"

阒然吻去他眼尾湿意。隐迢摇头，将脸埋进帝王心口伤疤处。

那里跳动着与他同频的脉搏，像是要震碎经年累积的冰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