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良药不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常常成为正人君子做人的信条。在洼下村村民的传说中，水中的鱼，不光是美味，有的还有很大的妙用药用。话说回来，吃鱼治好了病，这“药”可真得就不是苦口了。

村民们都知道，黄鳝鱼就是一味“药”。传说这种鱼的血能治歪嘴。歪嘴，在医学上叫神经麻痹。还说这种鱼的肉能治疗好多种疾病。究竟治好了哪些病症，没有人统计过，但大家都相信这个结论。所以，年龄大的人抓到大黄鳝鱼，都十分的高兴，好象是中了大奖，神灵赐给了福。

这种象蛇一样的鱼，身上反射着亮光，这种亮光是它自己的自我保护色，给人一种威慑感，让很多人看到后感到害怕，特别是孩子和女人，一见到鳝鱼就躲得远远的。更多的男人、了解鱼的人，见到它如获至宝。

这种鱼属于无鳞鱼。在农村的传说中，闹过大病的人不能吃无鳞鱼，因为无鳞鱼容易引起旧病复发。能致病也能治病，这才是“药”用。

在鱼类中，人们最喜欢的是红尾巴的鲤鱼，说它是财运的象征。人们钓到红尾巴的鲤鱼，往往都把它养在自己家的水缸里，带有敬仰的成分，企盼财运光临生活富裕。洼下村村民吃水的水缸里，几乎家家都养着鱼。即便没有红鲤鱼可养，也要养几条自己喜欢的鱼，这意味着富裕生活天天陪伴着自己。

有的家庭妇女粗心，特别是刚嫁到洼下村的新媳妇，还没形成水缸养鱼这个习惯，还没有树立水缸养鱼这种意识，所以，做饭时把水缸里的鱼都熬成了粥，自己还不知道，吃饭时粥里传出来的腥味，还不懂得原因在哪里。这样的事常常发生。

有一次，我在村头芦苇荡钓鱼，一条大黄鳝鱼咬了我的钓钩，想逃走的它就浮到水面上来。它足有一米长，又粗又肥。有小伙伴说：

“韩哥，你钓得是水蛇，赶快扔掉吧。”

马上就有大人接话了：

“那不是水蛇，那是一条大黄鳝鱼……”

这是我第一次钓到鳝鱼，而且是大黄鳝鱼，那我就一定要把它钓出来，决不能让它逃脱。我就在水中和这条鱼玩起了捉迷藏。你急着想逃走，我就放线，你不想逃，我就收线，放线收线，收线放线，就这样反反复复，玩斗了大概半个小时，我看到它也许是累了，在水中再不那样拼命的摆动，我轻轻地慢慢地收线，这时它就象一条死鱼一样漂在水面上，被我轻轻地拉了过来。离岸边越来越近，我感到它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于是，我的手腕猛然一抖，胳膊一用力，它一下子就被我甩到身后的庄稼地里。这时，它拼命挣扎，乱蹦乱跳，已经离开水的鱼，也无济于事了。这鱼看来也有智谋，它想用假死来欺骗人……

“小韩梅，你真是个好样的，你真称得上钓鱼的高手。”

有位伯伯大概是从头看到尾，他笑着称赞我。我这时才发现身后站着好多人，他们看着我和鱼在水中斗智斗勇，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心和鱼做争斗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有好多人在观战。我说：

“爷爷伯伯们不都是这样钓鱼吗？我这都是跟你们学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韩梅，你能把这条黄鳝鱼让给我吗？”

我随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张爷爷。他的胡子眉毛都白了，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深深的印痕。他正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他一看我也在看他，当四目一对时，他急忙补充说到：

“你张奶奶病了，医生说要用黄鳝鱼……”

这位张爷爷和我虽然非亲非故，住得也比较远，但我知道他是个很善良的老人，特别是他对待自己的老伴，好得在全村出了名。有个小两口吵架生气，女人张口就是：

“你看人家张爷爷……”

“你看着张爷爷好，你就嫁过去。”

男人随口回到。

“你把我送过去，我就出嫁……”

女人的话音还没落地，劝架的人便哄堂大笑。有小兄弟马上起哄：

“小嫂子，定个时间，我们这些哥儿们，一块儿送你出嫁。”

女人红着脸和小兄弟们继续开着玩笑，小两口前嫌尽弃。

后来，女人常把张爷爷当成好丈夫的样板。

我不等张爷爷把话说完，便马上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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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爷爷，你拿走吧。如果我再钓到黄鳝鱼，我会给你留着……”

这位张爷爷一边说着感激的话，一边急急忙忙地拿起那条黄鳝鱼回家去了。

既然医生都给张爷爷提出了用黄鳝鱼治病的方案，张爷爷一定会按医生的要求治做。那条鱼起没起到作用，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居住的比较远，家庭大人们的事，没有人会向我这个小孩子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