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一章年年有鱼

水中的世界也和人类世界一样，也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同类相聚，不同类不同群。在同一条河上，在同一岸边，做成同样的回流旋窝，你所捞到的鱼，却未必是同一类鱼。

20岁的大成和他的四个伙伴，利用晚上的时间去捞鱼。他们各自选择了一个地方，每两个人之间相距也不过十来米远近。他们手中捞着鱼，口里还不住的扯着闲篇。夏天天长夜短，这天晚上他们的运气不错，还赶上了出鱼，只捞了几个小时天就大亮了，每个人都捞了二三十斤鱼。他们回家时，互相看了一下对方的鱼篓，都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一个捞得都是食粒鱼，又叫小油条鱼。这种鱼只有四、五公分长短，鱼身就象吃饭的圆筷子那样粗细，身上还带有一圈一圈圆的花纹。这种鱼没有内脏，没有异味，最好吃，也最好做。水一开就下锅，再一开锅鱼就熟透，上面漂着一层黄油。有人拿它当饭吃，有人拿它当粥喝，只要放上少许盐，那味道就极其鲜美，营养丰富。

第二个人捞得都是皇姑鱼，有人叫它小白条，也有人叫它水上漂。这是一种扁体鱼，最大也就是十公分大小，背是褐色，体是白色。喜欢成群结队的漂在水面，靠近河边游。这种鱼个头虽然不大，却是五脏却俱全。如果不挤出内脏，鱼再小，吃起来也发苦味。根据这种鱼的生活习性，人们送了一句歇后语：皇姑鱼——溜边。生活中有的人遇见事，不敢往前站就象个缩头的乌龟，人们就会说他是属皇姑鱼的――溜边。

第三个人捞得都是小嘎牙，学名黄颡鱼，小鱼只有两三公分长短，最大能长到十几公分。这种鱼长着三根硬刺，鳃的两边各一根，背部向上一根，那刺十分的锋利。平时属于收敛状态，一旦受到外界惊吓，三根硬刺立即就挺直，而且十分的锋利。人被扎的伤口，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不一会儿功夫就会肿起老高。这是鱼的一种自我保护功能。人在摸鱼时，如果一下子就抓住它，并不松手。它也不扎你，三根硬剌属于收敛状态。如果你稍微一缓手，那你非挨扎不可。在摸鱼时，你如果无意中碰到了它，那么，它的刺立即就直立起来。它表现的很钢强，既不逃跑，也不躲避，仍然守在原地，真象个说一不二的铁汉子。我们只要轻轻地去抓它背上的刺，就会很顺利地把它抓起来。这种鱼金黄色，煮熟后，鱼汤上也是漂着一层黄油，味道也很好。

第四个人捞得全是虾。

第五个人捞得是大杂烩，什么鱼都有。

看看各自的鱼篓，五个人都不知说什么好。看来，在一般情况下，这鱼也是分类而聚，分类而居。不过在每一类鱼中也总会有另类，它们不讲规范，没有底线，没有约束，我行我素。相同的行为让不同类的它们聚合在一起。这便是对那个捞大杂烩人的最好解释。

大白天，河里出现鱼汛，也就是老百姓说得出鱼了：不论大鱼小鱼，都是逆流而上。水有多深，鱼层就有多厚。这时不要说网，即使是编的篓，编得筐，往水中一放，立即就端起来，里面就是活蹦乱跳的鱼，而且还绝不是三条五条。这河里出鱼的消息也传得非常快，很快，河里就是人挨人、网挨网，里三层外三层，形成一条拦河大坝。那鱼仍然是逆流而上，勇往直前，毫不退缩。人人都收获颇丰。人们常说鱼过千层网。仍然有很多漏网之鱼，逃之夭夭。

特别是沙河决了口，河水进了庄稼地，庄稼地里会生出许多鱼。这出鱼的机会就更多，一次捞个大几十斤鱼，那是常有的事。自己吃不完，就送给那些孤寡老人、没有能力捞鱼的人，或是晒成鱼干。

因为紧靠河，低洼地里也是常年有水。你下地干活儿，无意中你也会弄到鱼吃。

越是低洼的庄稼地，地里面越容易出现坑和洼。随着季节的变化，原来大片的水就会集中到有坑有洼的地方。这洼和坑中的水越来越少，水中的鱼却是越长越多、越长越大。这样的水坑被人发现了，那可是个意外的大丰收，水中的鱼成为人的美餐。没有被发现，这鱼就被活活地干死在那里。这样的事年年都会发生，而且也绝非一例两例。所以，人们下地干活都喜欢背个筐，收工回家时，喜欢到低洼的地方转上一转，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无论是在河里捞得鱼，还是在庄稼地里抓得鱼。这种鱼无论大小，都是纯自然，都是纯野生，都是真正的绿色产品。那种美味香甜可口。什么时候想起来，余香好象仍然留在口中，回味无穷。

洼下村家家的餐桌上还有一道美食——“芝麻盐”。顾名思义，这就是芝麻和盐的混合物。先把芝麻炒熟。再把盐炒热，让它脱水，然后碾成碎面。把芝麻和盐按4：1的比倒混合，然后把芝麻和盐放在一起碾压碎。芝麻被碾碎了，放出香味，这芝麻盐就算做好了。用干粮沾着吃，十分的可口。

不过，要种上些芝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地势低洼，不适合芝麻这种作物的生长。家家都在自己家的坟地里，在坟头上种上些芝麻。因为坟地相对地势高一些。

至到今天，我还喜欢吃芝麻盐。它常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少年，想起那下河抓鱼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