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
“决斗”
第十二章“决斗”
阴影中的奇洛助教，原本对场边低年级的冲突充耳不闻。
马尔福的挑衅、哈利的愤怒、斯内普的雷霆震怒，在他看来不过是扰人的噪音，远不如禁林深处可能传来的信号重要。
他只想这场混乱的实训课快点结束，好让他脱身。
然而，斯内普已经出面，扣分、禁闭的处罚毫不留情地砸下。
奇洛知道，自己作为名义上的课堂协作者，再袖手旁观就显得太过刻意，甚至可能引起邓布利多的注意。
他必须“做点什么”来维持他那温和、怯懦的老好人形象。
于是，在斯内普冰冷地宣布完对哈利和罗恩的处罚，全场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时，奇洛像是才注意到这边的风波，带着他那标志性的、因紧张而加剧的结巴，小步快走地从阴影里挪了出来。
“哦……梅……梅林的胡子！这……这是怎么了？”奇洛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惊慌，眼神在愤怒的哈利、得意的马尔福以及威严的斯内普之间慌乱地扫视。
“西……西弗勒斯，我……我想孩子们只是……只是太……太兴奋了。禁……禁林边缘，气……气氛紧张……年……年轻人嘛，难……难免……”他试图挤出一点笑容，但看起来更像是面部肌肉在抽搐。
他转向哈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和蔼”：“波……波特先生，没……没受伤吧？魔……魔杖没摔坏？冷……冷静，冷静点好……”
这番看似劝架实则绵软无力、甚至隐隐有为小巨怪们开脱的话语，听在斯内普耳中无异于火上浇油。
斯内普甚至没有正眼看奇洛，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依旧死死锁定着哈利和马尔福，嘴唇几乎没动，冰冷滑腻的声音清晰地传出：
“兴奋？奎里纳斯，如果你的课堂管理能力仅限于用‘兴奋’来解释公然违反校规和对同学施咒的行为，那我建议你立刻向校长提交辞呈。
格兰芬多的二十分，斯莱特林的十分，以及相应的禁闭，一个纳特都不会少。现在，无关的低年级学生，立刻离开实训区域！”
奇洛被斯内普毫不留情的抢白噎得脸色更白了，藏在围巾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讪讪地缩了缩脖子，仿佛想把自己藏回围巾里。
他的“调停”彻底失败，在斯内普的强势面前显得无比软弱可笑。
就在气氛降至冰点，哈利屈辱地几乎要把魔杖捏断，罗恩气得浑身发抖，马尔福强忍着得意之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僵局。
“也许，我该提醒一下诸位，”奥罗拉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倚靠的老橡树，姿态从容地走到了冲突的中心地带，正好站在斯内普和奇洛之间。
她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斯内普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上，“这堂黑魔法防御术实战课，我才是实际上的主要负责人？”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场中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她身上。
斯内普的视线猛地从哈利身上挪开，如同两柄淬毒的匕首刺向奥罗拉，眼神阴沉得可怕，里面翻涌着被挑战权威的怒意和对她意图的深深怀疑。
奥罗拉仿佛没看见斯内普那能杀人的目光，她嘴角甚至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继续说道。
“当然，西弗勒斯，我非常、非常赞同你维护课堂纪律的严格态度和对违规行为的处罚。扣分和禁闭都是必要且合理的。”
她先肯定了斯内普的行动，让对方的怒火稍微一滞。
“不过呢，”她话锋一转，目光在紧绷着脸的哈利和眼神闪烁的马尔福之间来回移动。
“我也观察到，这场风波的核心，源于一种……嗯……‘实践冲动’。低年级的小巫师们被实战课的气氛感染，看得热血沸腾，手痒难耐，这其实……也算是一种对黑魔法防御术的热情体现，虽然表达方式极其幼稚且违规。”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既然热情已经被点燃，又被严厉地泼了冷水，不如……我们把它引导到一个可控的、符合‘教学目的’的方向？”
奥罗拉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哈利·波特先生。我看你们二位都很有‘交流’的意愿。不如，就在此刻此地，在三位教授的监督下，来一场正式的、点到为止的决斗如何？
规则很简单，只允许使用本学期一年级教学大纲内的基础咒语，目标是让对方失去平衡或缴械，禁止任何可能造成伤害的咒语。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体验过程，以及……”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学会如何正确地在规则内表达你们的‘热情’。”
“什么？！”斯内普几乎是立刻低吼出声，眼神中的担忧第一次压过了愤怒，尽管那担忧更多的是针对哈利可能面临的危险。
“奥罗拉！他们才是一年级！实战课不对他们开放！他们的魔力控制根本不足以支撑实战对抗！这太荒谬，太危险了！”
奥罗拉迎上斯内普阴沉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别担心，西弗勒斯。我们这里，”
她擡手，依次指向自己、斯内普和缩着脖子的奇洛，“可是有三位教授在场。难道我们三个人，还看不住两个一年级新生的一场小小的、限定咒语的‘友好切磋’吗？
我保证，点到为止。任何一方有危险，或者咒语超出许可范围，我们随时可以终止。
况且，让他们在可控环境下释放掉那些多余的精力，总比憋着下次在走廊里私下斗殴要强，你说呢？”
奥罗拉的逻辑清晰，而且她牢牢抓住了“课程负责人”这个身份。
更重要的是，她点出了“三位教授”的保障，尤其是斯内普自己——这戳中了斯内普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
他虽然极度不情愿让这些小巨怪们明然挑战校规，但奥罗拉说得没错，若是这些小巨怪们在私下解决，那怕是更不可控。
而且，他内心深处也有一丝冷酷的念头，让波特在众目睽睽下吃点小苦头，挫挫他的锐气，似乎……也不坏。
斯内普的薄唇抿得更紧了，他阴鸷地扫了奥罗拉一眼，又狠狠瞪了哈利和马尔福，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冰冷的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