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全书完
玄武门的风,终于带走了最后一声呜咽,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群怀疑人生的文武百官。
夏延,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中山王,此刻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双目失神,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尧舜……笑话……”,彻底被玩坏了。
百官们你看我,我看你,表情管理集体失控。那场面,尴尬得好比朝堂之上,皇帝的龙袍突然裂了线,大家想笑又不敢笑,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用眼神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卧槽”交流会。
“咳。”
一声清冷的咳嗽,将所有人的神思拉了回来。
夏青鸢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出闹剧的残局。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那诛心三连击不是她打出来的,而是某个路过的嘴替干的。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精准地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中山王夏延,谋逆之罪,证据确凿。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按大夏律法,谋逆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中山王府上下几百口人,怕是血流成河。秦映雪更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中是复仇的火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但念其镇守北疆十年,亦有微功。”夏青鸢话锋一转,“朕,不忍杀之。”
“陛下仁慈!”立刻有老臣跪地高呼,眼泪汪汪,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吓的。
秦映雪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和失望。不杀?怎么能不杀!
然而,夏青鸢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明白,这位女帝的“仁慈”,比刀子还锋利。
“传朕旨意:废去夏延中山王爵位,收回所有封地、兵权、财邑。将其……终身囚禁于王府之内。”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夏延那张绝望的脸,声音愈发冰冷,“王府高墙加筑三尺,玄铁落锁。
每日好酒好肉供着,再派两个太医轮流当值,务必让他……长命百岁,好好看看这大夏,在朕的手里,是如何成为真正的尧舜之世。”
嘶——!
在场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脖颈子嗖嗖冒风。
杀人不过头点地。
这哪是饶恕?这分明是诛心的plus升级版!让他活着,清醒地活着,看着自己毕生追求的目标在别人手中实现,看着自己坚信的“天命”成为一个笑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老死。
这比直接砍了他,残忍一百倍!
站在女帝身后的沈千,默默地在心里给陛下点了个赞。
高,实在是高!杀了他,史书上最多一句‘中山王谋逆伏诛’。
留着他,就是个活体‘反面教材展览馆’,还是全年无休的那种。以后谁想造反,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中山王这配置,连这配置都输得底裤都没了,自己上去不是送人头吗?
这叫什么?这叫杀鸡儆猴。
啧啧,我们陛下这厌蠢症,已经到了连蠢货的剩余价值都要榨干的地步了。
“秦映雪。”夏青鸢的目光转向了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将。
“末将在!”秦映雪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北境不可一日无帅。朕命你,即刻接管京大营三万兵马,整顿之后,即刻启程,增援北境!朕给你先斩后奏之权!”
这道旨意,如同一道惊雷,在百官中炸开。
一个女人,执掌三万大军,还要增援北疆前线?!
但没人敢出声反对。一来,中山王这个前车之鉴还热乎着;二来,秦家世代将门,秦映雪的才能,在军中早有声名。
秦映雪浑身一震,巨大的狂喜与激动涌上心头。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这不是简单的封赏,这是信任,是倚重,是让她亲手去完成父亲未竟的事业,去洗刷秦家的冤屈!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末将……秦映雪,领旨!愿为陛下,为大夏,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
玄武门之变,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落下帷幕。
而让百官闻风丧胆的机构,却在这场风波中悄然崛起,一战成名。
密阁。
这个由沈千一手创建,直接对女帝负责的神秘衙门,在此次事件中展露了它那恐怖的情报搜集能力。
中山王私下里见过哪些人,送过哪些礼,甚至他后院茅房的厕纸用的什么牌子,密阁的卷宗里都记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百官们走在路上都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晚上跟小妾多说了句“陛下真好看”,第二天上朝都腿肚子发软,生怕被密阁的探子听了去,记上一笔“思想不端,对圣上有非分之想”。
朝堂的风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清明起来。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在街角擦肩而过的路人甲,或者在酒楼里给你倒酒的店小二,是不是就是密阁的探子,正一边给你赔笑,一边在心里给你写报告。
此刻,传说中阴森恐怖的密阁总部,气氛却有些……一言难尽。
原址极乐园,现址密阁。
此刻,正堂里,前御史大夫,现密阁二把手方正清,正吹胡子瞪眼地训话。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是谁干的?”方正清举着一份密报,气得手都哆嗦,“我说了多少遍,情报归档,要用小楷,字迹工整!这份倒好,龙飞凤舞,还……还在嫌疑人画像旁边画了个王八!这是在侮辱嫌疑人,还是在侮辱我们密阁的专业性?”
底下站着一排奇形怪状的探子,有瘦得像麻杆的,有胖得像肉球的,闻言纷纷低头,不敢做声。
“还有你!”方正清指向一个正在用算盘打游戏的探子,“让你核算中山王府的贪腐账目,你搁这儿玩‘算盘消消乐’?”
那探子委屈道:“方大人,账目太复杂,我……我放松一下大脑……”
“放松个锤子!”
只见他们的顶头上司,密阁第一任阁主——沈千,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摇椅上,手里捧着个紫砂壶,悠哉游哉地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