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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天降孽缘

第12章天降孽缘

丛风开车很洒脱,远没有他本人看起来那样稳重,倒车退出巷道的过程中一路提速,方与宣从后视镜盯着身后的路,生怕剐蹭到车身。

他们以十分心虚的姿态离开,落荒而逃。

方与宣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问:“他们不认识你车牌吧?”

“不认识。”丛风强压怒火,“现在去哪儿?”

方与宣绞尽脑汁:“我太累了就去做水疗,连带着转天三顿饭。你明天上班吗?”

“……不上。”丛风神情怪异地看他一眼,“咱俩就非得一起去洗澡吗?”

“那去喝点。要么你说这个点还能干什么,合法合规的。”方与宣撑着脑袋有气无力。

一提起这个就来气,丛风把郑宇臭骂了一顿,对面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哥哥要去,发了条声嘶力竭的语音自证清白:“我还以为你要去扫,问我要情报!早说是你要去啊!等我给你发点好的——你都有夜生活了啊,受啥刺激了?”

丛风烦得牙痒痒,从烟盒里弹出一根咬着。方与宣注意到他的动作,斜着眼睛看他。

丛风含糊道:“不抽,我咬会儿。”

“你烟瘾够大的。”方与宣转回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灯。

“嗯。”

“我前两天去你们单位路过一间办公室,那个烟雾报警器要是调一下敏感度,可以把屋子浇成热带雨林。”方与宣慢悠悠地说着。

他讲话时音节都黏在一起,听起来有种莫名的亲昵和不设防。

路边行道树连成一片虚影,看久了视线不聚焦,漫无目的地飘在空中,变化的风景虚化成背景板,玻璃倒影里丛风的侧脸变得清晰。

丛风用犬齿磨着烟嘴,片刻后才说:“我下班以后不抽。”

“那你的睡眠障碍怎么样了?你们工作压力都这么大了,晚上还睡不好啊?”方与宣问。

不知怎的,丛风听着总觉得别有深意:“最近睡得还行,就是开始做梦。梦一会儿醒一会儿……”

“梦?你梦见什么?”方与宣忽然问。

丛风收了声,余光看见一直懒散躺倒的人一下子把椅背调直了,话锋一转,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方与宣僵硬地又躺回去,吞咽一下,“什么梦?”

“记不清,不连贯。”丛风说。

方与宣半信半疑地皱起眉,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这回见面虽然是丛风提的,但方与宣知道全是因为自己上次抛出来的那个“故人”,有了好奇心才有故事,这人对他没意思,甚至有强烈的回避心理,要不是有个故人拴在头顶当萝卜,丛风很难再主动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感受到丛风的排斥并不是难事,方与宣在梦里见过他讨厌一个人的样子,现在不过是批了一层体面的外皮,皮底下还是同样的人,散发着同样的气息。

掌握了信息差就掌握了主动权,要是丛风也开始做梦,信息差被扯平,随之发生的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陷入沉默,丛风也没主动开口,车子转过高大的喷泉池,进入一处装潢奢华气派的会所,有小哥来帮忙泊车。

郑宇很会来事地帮他们约了按摩师,可惜他并不知道方与宣也在,只约了一位,丛风把这位让给方与宣,自己又另找。

按摩师的手法还算不错,方与宣感到绷紧的肌理都松快不少,他趴在床上,下巴搁在枕头上,一偏头却看到丛风还坐着,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

方与宣与他对视一会儿,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反正今天约出来就是为了聊聊。”

丛风看他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的模样,想了片刻:“你先睡一觉吧,睡醒再说。”

方与宣嗤地笑了一声,这个姿势使不上劲,他连笑声都是闷在胸腔里,意味深长地慢吞吞讲话:“我哪敢当你的面睡觉。”

没头没尾的,丛风没太听懂,但方与宣说完后实在没撑住,脑袋歪向臂弯里,沉沉睡过去了。

他趴在床上,衣摆随着按摩的动作蹭起来一块,露出一截劲瘦的腰,丛风把视线扯回来,想到了方与宣口中的故人。

是个什么样的人?

让他可以这样自然而然地袒露出毫无防备的自我。

方与宣如今转变了心态,他不再称这段梦境为噩梦,改称睡觉为赴约。

他渐渐有些期待这段过往的走向,那是场不被人看好的婚姻,没人把它当真,但置身事外的人可以隔岸观火,他自己却没法坦然抽身。

几天下来,他已经摸清了局势。他是现任史馆修撰,父亲是当朝国子监祭酒,执教皇子龙孙,师表一代,名盖一时。丛风是当朝太后族弟的嫡子,承袭开朝老将的侯爵,安远侯丛老将军戎马戍边十余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威震北疆。

朝堂之上文武对立尖锐,又逢自军营长大的二皇子回朝,与太子互生嫌隙,各自培植势力,叫皇帝心生不满。

方公教习太子十数年,二皇子又与丛家关系暧昧,两位纯臣被卷进夺嫡的猜疑里。丛家到底算是宗室外戚,皇帝纵横捭阖,把方公府捆上同一艘船,叫所有人都不如意。

这段婚姻的政治目的明确,没有人在意其中风花雪月。方与宣为人和善温良,丛风性情暴戾恣雎,大多数人只想着看这样脾气的两个人怎么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但没人想到看热闹会看到自己头上。

成亲第一个月,这对少年夫夫走到哪搅和到哪,让满京城酒楼不得安生。

方与宣沉入另一个世界,五感最先苏醒的是嗅觉,扑面的脂粉气钻进鼻腔,他偏开头打了个喷嚏,再睁开眼,正置身酒楼连廊之中,雕梁画栋,飞桥栏槛,耳边响起乐声,一副富丽堂皇的画卷铺展开来。

楼下轻纱曼舞,不待方与宣站到栏边看一眼,身侧房门“轰”一声倒塌,应声飞出来一道人影,“咚”地重重摔在地上,把倒下的木门压裂了,惊得四周叫声连连。

舞乐都没停,大约是不得指令不敢随意停下,趴在门板上那人兀自高声嚎叫,显得画面有几分滑稽。

方与宣擡眼看去,丛风踩着碎木屑走出来,步子迈得又稳又缓,屋里摆了一桌珍馐美味,三个衣着矜贵的贵公子,此时三人叠在一起,缩在角落中发抖。

“咳咳咳……!”地上那人狼狈地要爬起来,被丛风一脚踩住后脖颈,咣当一声又碾回地上,他挣着胳膊四下挥舞,咽喉被压得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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