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六十四章“威胁。”
第64章第六十四章“威胁。”
裴惊鹊已经不想去探究身后人的表情,她问清了追杀不是他所为,迈步就往门外走去。
或许她这个人本性就很薄情,喜欢来的快去的也快,对周晋安这个人的变化不再感兴趣,干净利落地将他归于过去,而她愿意奔赴的只有现在。
再度,她的一只手腕被男人的手握住。
“周郎中,难道是我说的不对吗?”裴惊鹊斜眼瞥去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语气泛凉,心道他们现在是敌对的一方。
“你先前困与形势嫁给顾相,如今太子无事,你与顾相不是良配,不若早早分开?”周晋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侧脸,忍不住想从她的神态中辨认出一点微妙的希望。
走到这一步,他认,但他不愿意放弃。错在他,更在其他人。
“不要,不要分开。”裴惊鹊没有犹豫就拒绝,虽然开始充满了算计,但现在她和顾首辅两个过的很好啊,为何要分开,她觉得自己很难找到下一个向他一样会无底线纵容她的男子了。
“现在,他就是我的良配,我也是。”她郑重其事地问周晋安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她和顾首辅在外人的眼中感情不好吗?
“我都为他跑去政事堂送午膳,还有请太医为他看诊,嗯……难道这些还不够吗?”在脑海中搜刮了一遍,发现自己仅仅做出了一两件值得说道的事,裴惊鹊有些心虚,似乎比起来他为自己做的,确实不够多。
见她因为他的话陷入了沉思当中还口口声声全是顾相,周晋安的眉目间消失的阴戾涌现出来。
嫉妒在心头噬咬,他斩钉截铁地道她仅仅是在感恩不是所谓男女之间的情爱。
“你忘了,当日你跪坐在他的身旁,恭敬地称他为世叔,昔年,与你定下婚约的人是他的亲侄子,那时你多大年纪,他又多大年纪。如果因为回京的途中遇到的一些事情,你嫁了他,他娶了你,那么你们之间就只有责任。顾相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惊鹊,你比我更清楚,听闻他克制欲望多年,人最基本的食欲都能禁绝,如何会对你交付真心。”
周晋安的话可谓是用心良苦,一针见血地戳到裴惊鹊心底深处最在意的一点,顾峤对她很好,很纵容,但这种好这种纵容也许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夫人,不是她,其他任何女子也是一样的。
可是裴惊鹊自己都无法确定她的喜爱能持续多久,她没有立场要别人对自己情根深种。
所以她仅仅因为周晋安的话有些不舒服,其他的都付诸一笑,诚恳回道,“现在我很喜欢他,他也将我当作他的夫人爱护,我们不会分开的。”
“而且,你现在同我没有关系,既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的友人,没有理由劝我和我的夫君分开。”
裴惊鹊让他放开自己,说他以前不会对她用这么大的力气,她的手腕很疼。
她的语气轻飘飘,从容地提到从前,周晋安深吸口气,努力将所有戾气收起,缓缓地放开了她的手腕。
女子莹白细嫩的肌肤上果然出现了紫红色的瘀痕,他的心头密密麻麻地疼,冷着脸低声道了句抱歉。
裴惊鹊晃了晃泛疼的手腕,又一次地认定周晋安的变化匪夷所思,没有应声就走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拦她,只一双赤红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的背影。
脑海中重复着一个念头,太子解除了幽禁,她也不会与顾相分开。既然如此,他还是最恨太子好了。
“顾相、太子、赵王、裴家……”他低声呢喃,一人独坐饮酒。
没多久,关着的房门轻声被敲响,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坐在他的对面。
“高门贵女,骨子里的骄傲永远不会为寒门折去,你若要得偿所愿,还是要好好地襄助王爷,换了天地,杀光天底下所有的世家才行。”
“春祭礼上的祥瑞当真不是王爷所为?”
“确实不是,王爷也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觉得是赵王自导自演,毕竟他从中获利。”
“赵王?或许吧。”
周晋安低头嗤笑,杯中的酒水洒在青色的衣袖上,他想起她进门时同他说的第一句话。
***
裴惊鹊离开酒楼,没忘记拐去茶馆买了些喜爱的绿茸糕,出了门目光四处望去,很快她带着侍女们走向一辆同样低调的马车。
擡起头看去,笑靥如花。
“这些糕点请你家郎君品尝,可否劳烦通传一声。”裴惊鹊一脸无辜地对着马车旁的……邬庭询问他家郎君姓甚名谁有无婚配,她一靠近一颗心就怦怦跳,可见是与里头的男人有缘。
“娘子不妨自己进去询问。”邬庭嘴角抽搐,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不仅要陪着相爷去接与前任夫君私下见面的夫人,还要亲自参与到夫人与相爷的夫妻情趣之中。
“这不好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孤男寡女怎么能同处一辆马车。不过若是里头的郎君答应做我的夫君,那就不成问题了。”裴惊鹊眨巴着水汪汪的秋眸,含羞带怯地问他还要品尝她的绿茸糕吗?吃了糕点就要答应做她的夫君,没有反悔的余地。
“嗯,我答应,三媒六聘一切遵循礼数而来,你可以挑选一良辰吉日。”马车里面传来男子波澜不惊的嗓音,叫路过不小心听到的一个路人险些绊倒。
眼下风气竟然变得如此大胆了?女子当街拿着一些点心求婚,互相连人一面没见到,里头的男子然后也就同意了,还要三媒六聘?
裴惊鹊没料到自己一时兴起的举动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冲击,她弯着唇,言今日就是个上好的吉日。
“好,我们去成婚。”车厢中伸出一只骨节匀称的手掌,就像是心有感应一般,握住了女子的手腕。
裴惊鹊乐不可支地钻进了马车的车厢里面,撚了一块绿茸糕就往顾首辅的嘴里放。
这可是她的“聘礼”。
顾峤平静地张开薄唇,接受了她的“聘礼”。
“滋味怎么样?我最喜欢品味其中的茶香。”裴惊鹊有意讨好他,刚刚坐好就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担心他噎到。
“茶香清雅,味道很好。”顾峤饮了一口水,淡淡看了她一眼,步入正题,询问她是否已经同周晋安说了想说的话。
“他没有想要我的命。”裴惊鹊也明白这个问题逃不过去,简单地回了一句。
“是吗?剩余的几个人逃到了河东郡没了踪迹。”他握住她沾到了糕点碎屑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
最后一下,他的动作一顿,一寸一寸地将她的衣袖往上拂去。
那道紫红色的瘀痕赫然在目,即便在光线昏暗没有开窗的车厢里面也很显眼。
裴惊鹊一惊,再想缩回去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