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抚养之恩

“你爹娘的死，你一定要这么执着地查到真相吗？我猜他们不愿意你这般玩命。”

顾思韵瞧着莫问青背后又多了一道几乎要见骨的刀伤，再用力些左胸骨大抵都要被捅穿了，虽是不长，但显然是奔着要他命去的，没伤及性命纯属莫问青身手实在了得，外加有几分几分运气在。

为了不被发现，莫问青还特地换了身衣裳才来的此处。

“穿梭在诡街里做刺杀买卖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更别说刺杀榜排第一的你了。”

“……这样是去得到暗处情报的最快法子。而且，我成为刺客七年，多少查到了些眉目。千丝万缕的信息告诉我，这绝对是那些怕死的官人不敢查的、藏在暗处里的东西。”

是了，莫问青不是没想过正道去查，可根本没有途径，对着那些利益遮目的官，他没有银两，没有靠山，根本就无人在意。

顾思韵长叹一声摇摇头，不再多言。

良久，莫问青清理伤口用的清水几乎已经被彻底染为血水，尽管自己曾经也干过验尸的行当，也觉着眼前场面触目惊心。

莫问青死死咬着口中毛巾，疼得连生理泪水都被逼了出来。待处理完伤口上的血污杂尘，莫问青熟稔包扎完，长舒口气，仍是低着头，似乎是刚才疼极了，口中沙哑呢喃。

“爹娘于我…有抚养之恩，更有割舍不断的亲情，我做不到让他们如此突然又不瞑目地离去。尤其是阿爹死前……他定然是想告诉我什么的，可惜未来得及。”

一切从或许要莫问青尚在襁褓说起。

正值寒冬，一个小婴儿缩在襁褓里，被遗弃在北离国的一处村落外，饥寒交迫，婴孩想哭泣却没有力气，只能细细呜咽。婴孩不懂什么将亡之人，只知一直呜咽，希望引起过路人的注意。

“诶，叶娘，你听听，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感觉像有个婴孩在哭。”

一道男声响起，声音的主人——莫问春生得丰神俊朗，就算粗布麻衣也没能掩盖住他的温润，他顺势瞧向了一旁女子——叶桐，她生得美貌，清水芙蓉间隐隐又带了几分妖艳，闻言叶桐吓了一跳，一把抱住了莫问春的臂膀。

“哪哪哪里有小孩子在哭，不能是什么死去的婴孩变成怨灵了吧？大白日的，你别吓我呀！”

“唉……”男子似是习惯了女子天马行空，无奈又宠溺地轻叹，拍了拍她的脑袋，“不会，不会，就算真有鬼魂，夫君替你赶走可好？”

“我去瞧瞧。”

“不行，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我也去！”

踏过积雪，莫问春蹲下拨开枯枝，俨然看见了在襁褓中呜咽的孩童，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惊呼一声，眼见着莫问春抱起微微颤抖的婴儿。

“莫郎，这……”

“谁家的孩子丢了？他爹娘应该很着急吧，可这附近……”

孩子手中攥着一枚雕工精致的青鸾玉佩，一看便不是俗品。难不成是过路人丢了孩子？这村落的几户人家，他们都熟，不记得谁家有个这般小的婴孩，这附近平常来往的人本就不多，除去偶尔路过此地来歇脚的，基本不会有生人来这附近。

包婴孩的襁褓已经被雪水浸湿大半，外加脸上的雪霜已经积了好些，显然已经在这有好一段时间了，莫问春与叶桐对视一眼。

“先把孩子带回去吧，若是有人来找了，肯定会来我们村里问的。”

结果可想而知，在家中等了好几日都未见人来寻遗失的婴儿——这孩子不出意外是被抛弃了。

察觉到男子皱眉欲言又止的样子，女子似是猜到他心软一般，走上前抬手任由床褥间咯咯笑着的婴孩虚虚握住自己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