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雪落情动

莫问青即使他自己走了暗道，也一次次教叶归柒不要去走这条路，他跌入泥潭苦苦挣扎，刀尖舔血。他不想让叶归柒这样，更不敢让叶归柒知道自己走了这条路。

莫问青无数次拿起自己的刀，走入夜中略过悬赏榜，一次一次以白刃沾血，不知不觉登上刺杀榜一，有诡街的人知晓莫问青如何摸爬滚打学会了暗杀，可却无人知晓舔血换来的银钱，都变为了甜滋滋的糖葫芦和糕点，被那时三观尚未明了的叶归柒捧在手间，说，问青哥，一起吃。

至少，叶归柒是干净的，这就够了。

……

莫问青四岁那年的某日，叶桐正教他念着诗，莫问春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阵，端着平日叶桐最爱吃的油焖鸡上了桌，谁料叶桐看见油焖鸡还未来得及惊喜，就忽然很不适一样地放下怀中的莫问青，捂嘴跑到了外边，干呕好几声。

叶桐这个反应吓得莫问春赶忙跟了出去，莫问青也踏着小步子，一步一晃地跟着叶桐跑出去，还软软地喊着娘亲，娘亲。

“莫郎…家中可还有酸梅？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来越不爱吃这些了，只想着吃酸些的梅子……”

“等等，叶娘你该不会……”

莫问青已经记不太清楚自己爹娘去找了大夫后有多高兴，只记得他被莫问春高兴地抱起举高，告诉他，你要当哥哥咯！莫问青懂事得早，隐约明白了什么，看着自己爹娘的笑，却反而开心不起来。……爹娘有了孩子后，还会喜欢自己吗？

莫问青心不在焉了三天，第四天莫问春意外发现莫问青在故作倔强地不愿哭地收拾行囊，猜到了前因后果的人笑着安抚莫问青，叶桐也跟着咯咯笑，欢愉迎合着。

“傻孩子，这里一直是你的家。”那时莫问春是这么说的。

之后莫问青的日常行为多了一件趴在叶桐肚子旁，抚摸着叶桐的孕肚，喃喃着。

“你不要总是踢娘亲呀，娘亲总说疼，你要乖乖的……对了，你是弟弟还是妹妹？不过是什么都一样，以后哥哥都会保护你…。”

时间过得很快，数月过去，叶桐很快临了盆。随着孩童一阵嘹亮的哭声，他们三个人的生命里多了一笔色彩。莫问春执意要让这孩子随叶桐姓，说什么叶桐生子辛苦，是她应得的。

而叶归柒的字是莫问青取的，莫问青那时不过四岁，那时他努力回忆自己读过的诗句，思考良久，莫问青有了答案。

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时间很快，叶归柒不知不觉一岁了，莫问青的身后不知不觉多了个总努力迈着小步子跟着他的小尾巴。

“文…问…七……哥……”

“是问青哥哥。”

“哥哥，呀——文，气……起呼我！”

“欺负？谁欺负你？”

“文七……喊，难喊，起呼我！”

拼凑半天，莫问青总算明白，叶归柒是在说莫问青这个名字太难喊，他觉得自己被这个名字欺负了，这一下让莫问青哭笑不得。什么时间叶归柒才会喊自己的名字……怕是得等好久了。

一声声问青哥哥，温柔地描摹过年岁，伴随孩童长成，亦彻底轻柔撇去那道为自己是否是那鸠占鹊巢的担心。

习惯永远是很可怕的东西，习惯了一声声口齿不清的问青后，在又一年入冬时叶归柒第一次端正喊出问青哥哥的时候，莫问青反而愣住了，也许是叶归柒喊得太突然、太大声，也许是一下难以习惯。

“问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