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一拜天地
统计整理完线索已是黄昏。
因为叶归柒受了伤，刚才他也没特别忙活，陆云卿给他放了几日假，叶归柒也没有推脱，而是去往茶楼寻了去茶楼告假的莫问青。
茶楼内，金鍂兼茶楼掌柜的看着眼前一本正经告假的莫问青哭笑不得，他是为数不多知道莫问青是鹊的人，他不知道鹊老大是什么想法，但他只知道顺着老大的意思就行了。
“告假？当然，行行行，怎么一身伤还拖着伤来，伤要紧啊！”
是的，宁燕内最繁华的茶楼现在也是诡街人在管，只是大多人不知道而已。
“还有，新出的栗子糕，给我一份。”
“成成成，马上喊人做，稍等片刻就好。”
话这么说完，莫问青将银两放在了金鍂面前，虽然算这茶楼的老大，莫问青倒是从来没有白拿过这里的吃食。
毕竟提到生意与银钱这种东西，有了一个例外就会有第二个，多了就该垮了，还不如让它一直没有。
“问青哥哥！”
一道声音从茶楼门口响起，刚才一脸平淡如水的莫问青扭头须臾，便带上了笑意。在一旁的金鍂了然，但还是好奇地看向了叶归柒，毕竟他虽然早已知晓叶归柒此人，但要说正式见着本人还的确是第一次。
叶归柒的伤基本已经没有影响，此刻少年郎意气皆在一笑间，青涩又隐约有开锋之意的眉眼担满欢喜雀跃，犹如天上星，引得扑面风也炽热。
肆意少年，盛星入喉。
金鍂愣了愣，心中暗道这样子，要是长开了绝对得变成千万女子的梦中情人，和头儿真是郎才郎貌。
……说是千万男子的梦中情人也行，但他们头儿大概会大开杀戒。
叶归柒在莫问青面前刹住了脚，思来想去没有把担心的话说出口，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问莫问青也只会说没关系了。
但莫问青虽然自己已经说着自己没事了，也的确看着不像还有事的样子，但他毕竟伤得比叶归柒重了些，叶归柒也怕万一他这一扑给莫问青扑散架了。
其实是真的差不多没事了，可能曾经的摸爬滚打让莫问青的身子骨好得很。
“金掌柜也在呢！”叶归柒眼睛亮晶晶地和金鍂打了个招呼，已完全褪去了叶司直那会儿的稳重坦然。
叶归柒来这里本是想带着莫问青回去歇着的，但拗不过非要请叶归柒吃些吃食的莫问青，只好跟着莫问青去桌旁坐下。
忽闻醒木一拍，一名说书人执书册悠哉上台。
“今日且听我讲一书！”
说书人语调极有感染力，话本结局是仙女为心爱之人甘愿陨仙骨，历经千万险阻二人终成眷属，也算得个绝妙善终，忽然说书人语调一转。
“诶！今日讲到这儿咯，瞧诸位似已入戏，可有人要上台扮演一番仙女和那少侠？演个拜天地的活儿，参与者可得本楼名贵糕点金玉满堂一份嘞！”
金玉满堂在这茶楼可谓远近闻名，传闻口味极佳，偏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在宁燕都城内成婚者可得茶楼亲赠金玉满堂一份，算得为新人带去的最真诚的祝福，其余时候金玉满堂千金买不到。
此话一出，原本没什么兴致的人也来了兴致，有的甚者拉过一旁友人要假扮眷侣。
“茶楼居然还会有这个活动吗？”叶归柒看向莫问青。
“对，偶尔有，意在其也能让未成婚者有机会尝到金玉满堂，或者说……还可以侧面帮着成全佳人，另一个方面就是能吸引客人。”
“诶诶，诸位莫急！且坐在原地莫动，还是老规矩，每桌上皆有数字，以抽签为法，抽到几，便是桌子上是那个数字的人选一人来，那人可以挑选伴侣。若是那桌人都不愿或者没人呢，我再重来如何？”
随着满堂叫好声，一支签被说书人抽了出来。
“哎呀，我瞧瞧……九桌可有人？”
叶归柒吃着嘴里的栗子糕，闻言猛得一噎，莫问青端茶杯的手跟着叶归柒噎住的动作一抖，满杯茶水差点洒了。
他们坐的这张桌子——上面俨然标着一个“九”。
“哎哟，是二位俊郎公子哥呢，不知二位谁愿上台？”说书人晃着折扇，含笑看向他们二人。
叶归柒看向了莫问青，本想询问他的意见，却在看见莫问青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眸，鬼使神差自己应了。
“我愿意，和问青哥哥一起。”
莫问青彻底愣住了，心间只若春水初生，又识春林初盛，就在他以为叶归柒大概是为了吃食时。叶归柒已悄然握住了莫问青的手，看向了莫问青，叶归柒的声音很轻。
“嗯……想和问青哥哥一起，不是为了吃食，只是做任何事都想和问青哥哥一起，我刚刚就只是这么想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在感觉一个人吃那些糕点食不知味开始的，或许是客栈间莫问青期许自己平安开始，或许是……
或许是在叶归柒喊出的那一声、一声问青哥哥中，早已不知不觉就开始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十五岁，本就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只是太多时候叶归柒只习惯性以为他们二人之间仅存亲情，让这琳琅风月蒙了雾尘，很难看清。
不自主的，叶归柒想起木林问自己的那句话。
“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男子可以喜欢男子吗，和木林水沝他们一样？叶归柒有太多不明白的东西。
叶归柒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在胡思乱想间，和莫问青一起走上台的，意识回笼的时候自己已经和莫问青站在了台上，手忙脚乱间，叶归柒下意识拿过盖头蒙住了已然泛红的脸。
迎着众人起哄声，莫问青亦笑着开口。
“柒儿是决定要当新娘吗？”
“呃——我不是……”叶归柒这下彻底清醒了，想了想继续开口，“不过，是问青哥哥的话，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