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似故人归

别过宗政泽卿与宗政陌，叶归柒与陆云卿离开了理政殿，跟着公公离宫时，恰好遇上一位雍容华贵，一身金袍上以绝美绣工绣一凤纹的女子，叶归柒反应很快，于身旁二人同时行礼。

“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方氏端庄点头，威严间又带一丝亲切。

“平身罢，本宫已听闻方才之事，您辛苦了，这位小公子也是，果真后生可畏……本宫寻陛下有要事，便不在此多寒暄了，二位回罢。”

不知是否是错觉，叶归柒总感觉方氏似乎盯着自己看了许久。

……

之后叶归柒注意到一直跟着他飞来飞去的小乌鹊，惊叹一句竟把这小家伙忘记了，赶忙击了三次掌让它回去了。

几日后，宗政泽卿下旨给了大理寺不少赏赐，还十分阔气地送了叶归柒一处在宁燕的住宅，叶归柒吓坏了，哪有这么奖赏的？！推辞几次，还是拗不过皇宫那边的意思，于是他和莫问青告别了顾思韵，搬来了宁燕住下。

傅府那里也给了足够多的赔偿，并提拔本是四品文官的傅筠之子傅淙为二品文官。

陆云卿被提拔为了大理寺卿，至于大理寺副卿……由于有经验者调剂不过来，由大理寺丞凌雨霜同时身兼两个职位！

凌雨霜得知这件事后骂骂咧咧了半天，恨不得连路过的狗都要骂一句。

“本姑娘应付个大理寺丞就够累了，怎么还来个大理寺副卿啊？！”

这句话响彻整个大理寺。

陆云卿：“你可以拿两份俸禄。”

“咳咳……本姑娘不是喜欢银钱，主要是喜欢工作。”

至于叶归柒，不仅顺利进入了大理寺，还因为实在一鸣惊人直接跳过门生被提拔为司直。

此刻的叶归柒仍是乔装打扮了一番，走在诡街内，支开了要招待自己的人，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直至那抹挺拔身姿入眼，这次鹊并未戴斗笠，只戴了鬼面遮面，比先前少了几分神秘。

叶归柒双眸亮了亮，快步走上前。

“小青鸾。”对方抢先一步开口，语调中皆是笑意。

“鹊，你这几日去哪儿了？我之前来诡街了几次，都没找到你。”

“换个地方聊。”

鹊带着叶归柒来到诡街内的茶馆坐下，随意替叶归柒要了几份零嘴儿，便上了厢房。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

鹊悄然凑来，叶归柒面前的鬼面被无限放大，转眼隔着手衣的手指被抵在叶归柒唇上。

“小青鸾没见到我很失落吗？我记得，我们认识不过几日。”

叶归柒的确愣了一下，确实是如此，但他就是没由得想靠近鹊、没由得很信任他，这些潜在的却又让他无法拒绝的意识……和他想和问青哥哥待在一起的感觉，一样。

人的感知就是这样，在冥冥之处很灵敏。

“认识了不过几日吗？可我感觉……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抵在唇瓣上的食指猛然一缩，鹊似乎极轻地重复了一下那句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真好。不过……司直大人还是注意一些，被人察觉大理寺新司直总是出入诡街的影响，可不太好。或者，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去大理寺偷偷找司直大人哦？”

叶归柒感觉自己浑身一凉，慌忙摇头。

“那可别了，这要是被那边的人看见你嚣张地出现在大理寺就是为了找我，我非当场脑袋搬家不可。这次来就是想感谢你，没有你，我可不会查案查得如此顺利。还有上次的……我答应你的，我来听你说你想说的事情。”

“哦……你说我的那些事情，可我现在不想说。”鹊敲了敲桌面，语气隐隐有些欠揍。

叶归柒无语，想了想，重新换了个话题。

“那你之前说的金木水火土，他们的名字听着倒有趣，是有什么含义吗？”

“……你好奇他们做什么？你还不如好奇我的事情，我的事情有趣多了。”

叶归柒真的感觉自己想给面前人一巴掌，是他不好奇吗？！是他问了这人又不说啊，好不容易找了别的话题他又不乐意！

“唉，这些事我都不想说，小青鸾不如同我讲讲傅卿的案子吧。”

“说到这个，鹊，这是我破的第一件案，但我好像并不高兴。”

“为何？明明于你来讲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叶归柒和鹊粗略说了说整件事，虽然作为莫问青他已经听过一遍了，但作为鹊他依旧一直安静听着。

叶归柒现在说的内容，显然与之前他和莫问青说得很收敛，包括这整件事的内容和他自己的情绪，可能是因为他也有哥哥的原因，他说到宗政陌与宗政渊的关系时，不自觉地轻而低缓。

“如今的皇帝从仍未立太子，争储之事一直都暗波涌动。二皇子一直蠢蠢欲动，但三皇子从不稀罕这位置，小青鸾觉得，若是三皇子稀罕，二皇子还会如此吗？”

相对于莫问青的性子，他在扮演鹊时倒是少了好几分收敛，说话也尖利了几分。

“可是，如果三皇子殿下在意皇位，那便不再是他了。既定好的命数与所求，便既定了在这洪流间走过的这个人是怎么样的，假如就是假如，成不了真。就好比，鹊，假如一开始你没有来到诡街，你还会是鹊吗？或者说，你会选择不来诡街吗？”

“……不，我一定会来。”

久久的沉默后，鹊只答了这一句。

“那不就好了嘛，就和三皇子殿下注定不会在意这个位置一样。”

“哦对了，你提到的二皇子身边那个什么侍卫，之前我属下去追踪的时候倒是看到了。”

叶归柒愣了愣，他能感觉到二皇子在意这个楚侍卫，便试探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