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重要之人

二人吃着吃食，莫问青一直在给叶归柒夹菜，但叶归柒显然心不在焉，莫问青夹什么，他吃什么，就连平时不爱吃的菜叶都不知不觉被莫问青偷塞了很多。

“问青哥哥，我也许，要去一趟诡街。”

“查药的事？不可，我替你……”

“不要，问青哥哥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放心、我有数，我不会有事的。”

毕竟自己刚刚抱上了根大腿呢……但他和鹊有了点私交这件事他可不敢告诉莫问青，否则高低要把他吓背气。

莫问青当然也知道叶归柒不会有事，但仍是装着一副不放心的样子告诫了半天，说着说着莫问青自己都感觉，自己还能多个演戏的杂活。

“对了，如果你要去找药娘，诡街黑话你得明白……我教你一部分，记好了，千万别忘记。”

叶归柒顿了顿，想起之前鹊和他说的，了然点头。

“你去诡街，大多时候会有人接待，如果不需要找人，只是走走的话，在他们问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答独木桥就好。不答的话，他们分别会问你何道、何走、何辰三个问题。何道的意思是要做什么买卖，何走的意思是要不要指定人，何辰是买卖详谈时间。”

“被问何道，你答惊鳞道，这是代表药物交易。被问何走，你答单道药娘，代表你指定要找药娘。被问何辰，你答火入屋，这表示立刻商谈。……药娘不介意别人询问她谁来买过药，但报酬得够。”

语毕，莫问青故作思考了一会儿，将自己身上的所有银票都放到叶归柒手里。

“拿着，应当够了。”

叶归柒一惊，推辞半天，但又不好明说理由，推搡半天他只好假装收下了，之后再还也不迟，他拿起沧月开门须臾，缓缓回头看向莫问青，轻声开口。

“亡银道是刺杀买卖吗？”

“不错，不过柒儿居然知道这个？”

“道听途说的。”

不过一会儿，一个人影悄然从客房窗户翻出，熟练踏过房顶瓦片，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

诡街依然如此，这个在阳光、律法管辖不到的地方，一直都维持着诡异的隐约令人恐惧的秩序。

叶归柒特地简单乔装了一番，甚至还特地将鹊送给自己的挂坠光明正大挂在了脖颈上。

这次的情况显然和上次不一样，不少人看见叶归柒脖子上的吊坠，嬉笑着要上前招待他，恰时一道黑影略过人群，在与叶归柒擦肩一瞬停步。

“……”

叶归柒若有所感应一般，扭头看向身侧一身乌色劲衣之人，人赤黑交融之裳上金殷交绣凶恶鸟兽，气质湛目，与身旁那些粗糙之人一下区分开。

叶归柒上次没有仔细看清，这次竟觉鹊带着如松柏般挺立飒爽之姿，直觉也告诉自己，有他在，事情会好办得多。

隔着假面与斗笠黑纱，鹊的情绪难以推断。

旁边的人显然没反应过来，不出意外……这个时间鹊老大很少会出现在诡街啊，来追戴着吊坠的这个人的？那人谁啊？那人难不成是鹊老大情人？等等鹊老大难道是断袖……

想法逐渐离奇，直至鹊隔着鬼面朝他们扫过来，一群人脊背一凉，后知后觉停止胡思乱想，点头哈腰地散开了。

“……你不问我吗？”叶归柒一直等着鹊开口，看他一直沉默不语实在忍不住了。

“小青鸾可以直接告诉我你需要什么，没必要的话……讲着累。”鹊的语调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找药娘。”

“刚才有人找药娘闹事，她受了些伤。”鹊这么说着，还是自然地拉起叶归柒的手，带着他往某个方向走去。

叶归柒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嘴角抽了抽，但他也没敢抽开，生怕惹了这位“大腿”不快，错失重要情报。

鹊一直没有开口，叶归柒就盯着他看，叶归柒一直感觉……鹊虽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刺客，但他身上的气息却让自己舒心，或者说，有些亲切。

自己大概是疯了，居然觉得刺杀榜一的人亲切……

“鹊，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吗？”

鹊猛然一顿，停下脚步的瞬间亦松开了叶归柒的手，似乎很是意外。

“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明明，旁人都觉得你很难靠近，但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却感觉……你很亲切，忍不住想靠近你。”

叶归柒越说越感觉自己是真的疯了，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不是……他们都说我做任何事都毫无留恋，不是的……我有一个，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人，抛之全世界也不可以抛弃的人。”

是的，是莫问青无论作为谁都要保护好的，重要之人，可一直以来误解与孤独压身，他也会委屈却从未表现，此刻竟一下掩盖不住。

无论自己变成谁……柒儿总能清晰地感觉到，就算不知道是他，却忍不住靠近他。

这么看来，自己也是叶归柒重要的人吗？

“……”

此刻鹊低着头，用极低的声音回答者，他分明比叶归柒高了好些的身姿，却显得尤为脆弱，搞得本不知所措的叶归柒更不知措施了，他试探性地伸手，身躯越过斗笠，抱住了鹊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和你一样，也有很重要的人，如果你想和我说，你可以和我说说。所有的、你的委屈、你的心事，我都会听的……但现在不是时候，我把手上的事解决了，我来找你，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鹊的心跳透过衣料，传至叶归柒的感知下。

分明是妄图修补两颗心的拥抱，两个人的心间却被落寞环绕。

他们都有重要的人，他们都曾……拥有过平凡美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