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迷雾渐散
情动一瞬，二人很快恢复如常，无人知晓方才两位少年心间皆有涟漪。
“不说这个，柒儿刚才是不是想问陆副卿什么？还不如问我，关于皇城与大理寺的事情，我知道的可比陆副卿多多了。”
叶归柒敛起情绪开口。
“问青哥哥的情报有多贵？”
“你问什么都不收钱。”
“那我先问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我的问青哥哥这么厉害。”
莫问青听到“我的”的一瞬间，嘴角微扬一下，而后故作正色开口。
“怕你骄傲……逗你的，最主要是情报贩子和大理寺的关系，非敌非友，明确点说，酬劳到位了，大理寺要抓的人也可以来买情报。我怕这种事情会影响你的心情，毕竟你一直向往大理寺。”
莫问青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他不知道叶归柒会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对他心生隔阂。
“你会生我的气吗？”
意料之外的，叶归柒并不在意，他抬眸也笑。
“生问青哥哥的气做什么？问青哥哥靠这个一直养我到现在，我总不能端起碗吃粮，放下碗骂娘……呃，放下碗骂哥吧！而且，问青哥哥一直都挣得不多，我可以看得出来，问青哥哥不想靠这个为难人。”
莫问青心间软软的，只是在听到那句放下碗骂哥的时候实在没忍住笑。他想，或许他不用解释面对那些作恶的人他会故意将报酬抬得很高了，就算真的付得起……鹊也不会让他们有命逃的。
事后这些钱莫问青也不会私吞，大多拿去接济了困难的百姓，昧良心的钱，他倒真不屑私吞，但也不会浪费。
叶归柒依旧用亮晶晶的眸看着莫问青，继续开口。
“那，之后我来问问青哥哥，哪些准备潜逃的家伙来找你买过情报，问青哥哥会不会告诉我？”
“会，当然会。”
“好极了！我有了整个大理寺都羡慕不来的后盾。”
莫问青闻言，透过半阖的窗，隔过百姓家灯火瞥向诡街的方向，笑意隐晦。
叶归柒若想的话，整个诡街可也算他的筹码……除了那个欠揍的窃皮师，但他不会多管叶归柒想怎么做，毕竟，他对身边的人倒是放任，徒弟也算。
……所以自己当初怎么就拜托这个家伙教柒儿了，那家伙是真会演，自己到现在才查到。
“对了，问青哥哥……你真的什么情报都可以找到？”
“柒儿想的话，向我许愿一下你要什么情报，说不定我真的会实现你的愿望。”
“咳咳……先不闹了。说回正题，今天说到二皇子可能是故意让人知道是他的，所以我很好奇，会不会是与二皇子结仇之人用了变容的法子？这真的存在吗？”
“有，而且不止一种。”莫问青指尖点点叶归柒的额首，“目前我已知的有三种方法。”
“一、有一种药物，沾上想变成之人的血液服下后，可在特定时间内变为他的样子，可惜的是此药极其难制作，会的人不多不少……而恰好诡街有个叫药娘的人，她会。”
“二、窃皮术，但此法极为困难且残忍，是将人的皮完整生剥下来，有一点差错都不可，裹在自己身躯上后就能彻底变成此人，只要不摘下面皮，就一直是那人样貌。我知道的是，只有一人能做到如此完美地剥皮。”
“三、这个我查的也甚少，与西陵苗疆那里的蛊虫有关，我所知的便是将某种特定的蛊虫吞入体内，任其啃食重塑脸部皮肉，不同于其他两种，这个方法不可逆，除非再用蛊虫重塑面部。”
叶归柒越听越觉脊背发凉，后面两种方法……简直丧心病狂，而且眼下好像只有药娘那里可查，诡街那边自己可以去问，但……这毕竟是大理寺的事情，真的可以查到吗？况且自己这种毫无头绪的猜测，真的有必要去深入查吗。
似乎是看出叶归柒的纠结犹豫，莫问青起身，走向拴住客房门的木条，一把将其扯落在地，房门顺势开启，吓得门外来送吃食准备敲门的小二一抖。
莫问青只轻咳两声，示意小二把吃食放在桌上就好。待小二离去后，莫问青一把关起客房门，
“柒儿，当时你错过了一个细节。茶室里的门锁，和这间客栈上房的锁是一样的。仔细回想一下，那时掉落在地的锁门木条是怎么样的？”
叶归柒有些惊愕地开始试图回忆，可惜他从未在意过这个，只记得当时跌落在地的木条似乎是……断了？
“断了。”
“对，断了，它断开的地方都是整齐的切口，你再想，陆副卿当时说的他是怎么做的？”
“陆副卿说自己当时破门而入……”叶归柒站起身，缓缓看向锁住客房的木条，“那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暴力破门而入导致的断裂，就不可能是正确的切口，应该是整个断裂口都很粗糙。”
莫问青见叶归柒反应极快，愉悦勾唇，暗自感叹一句叶归柒的反应。
“所以，一开始就不是封闭式刺杀。”
“那，所有人都没有看见二皇子殿下离开是因为什么……”叶归柒感觉谜团接踵而至，刚刚燃起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一下消失，而后他愕然回神，“化容的药物，是有有效时间的，难道真的……”
莫问青挑眉。
“有些事物间你觉得毫无关系，但在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里，可能有时候就是这样。我刚想告诉你，今日我在茶楼听到过一个来买吃食的大理寺下人说，靠近大理寺后院那里，之前摇摇欲坠一直没去缮修的石窗，今日彻底坏了，希望没有招贼。”
莫问青指尖轻沾了些茶水，在木桌上画了几笔，轻点其中一个方形。
“我们假设这个是茶室。”
指尖移向茶室旁边的一个方形。
“这个就是后院，离茶室很近。”
而后莫问青指尖轻旋，在后院边框上轻画一个圆。
“这个是坏掉的石窗位置，很巧，来客栈的路上，我们绕过了后院外围，我恰好看见了这个破洞的石窗。”
叶归柒心中有了猜测，却也疑惑。
“那个石窗我隐约有印象，可是……大小不像是二皇子殿下能通过的大小。”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药物叫缩骨丸？作用和名字一样，有了这个东西的话，缩小到能从石窗通过的身形，不是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