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万能诡街

夜色下灯火缭绕，叶归柒看着形色各异的花灯，眼睛亮亮的，好似暂时忘却了心中担忧，他并没有注意到身旁人一直看着自己。

他看景，他看他，他们都不约而同觉得，眼前景只应天上有。

莫问青其实已经不想再瞒下去了，他已经做好了应对叶归柒任何反应的准备，但他也明白现在告诉叶归柒还是不适合，只是将掌心轻轻搭上叶归柒肩膀，轻而疏离，却又格外珍重。

“小青鸾，陪你看完这场灯，下次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他只是这么开口，说得很轻很轻，他知道这么说叶归柒或许便能感觉到什么，但也只是如此。

“你刚才说什么？”

叶归柒侧首看向鹊，似乎没有听清刚才那句话。

“我说，你知道我的代号为什么是鹊吗？”

“不知道，和我讲讲？”

“我来诡街当了杀手后不久，有个人告诉我，你得有个代号。我首先想到的是鸦，但……那天明月皎洁，星星稀疏，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诗。”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没有别的，因为这是叶归柒儿时最喜欢的一句，而他们从北离来到南靖，又何尝不是南飞？

此后，便有了“鹊”。

“就这么简单？”叶归柒显然没有多想，“不过，鹊确实比鸦好听些，毕竟如果我来找你的时候喊了一句‘鸦’！旁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惊呼呢。”

二人不约而同笑起来，欢愉真切。

只是叶归柒笑着笑着便停下了，其实他听到了之前那句话，他一下有了千思万绪，更是不自觉往某个想法上靠。

巧、太巧了……真的会是这样吗？

叶归柒看着眼前人和莫问青并不相似的身形，他不知道莫问青每次都会特地伪装，身形自然不像。

叶归柒还是悄然抬手，趁着鹊不备的时候不轻不重地撞了撞鹊的左臂，那俨然是刚才莫问青被砍伤的地方，身旁人顿了顿，而后疑惑地看向了叶归柒。

看着不像有伤的样子，叶归柒不再多想，将话题引向了那最高处的青鸾灯上，他忽略了当刺客的人忍痛能力，刚才那些痛对于莫问青来讲可以说不痛不痒，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喜欢青鸾灯？带你去看。”

鹊不等叶归柒反应过来，一下抱住他跃至诡街最高处楼顶上，又很快地松开了他。

千灯之上，青鸾琉璃灯触手可及，雕工质地无不彰显这此灯的价值，叶归柒小心翼翼伸手触碰琉璃灯，那青鸾的样式他再熟悉不过，和沧月剑柄上莫问青亲手描摹的那青鸾有九成相似。

叶归柒将原因归结到鹊的记性太好，看过一眼便记得。也的确很好，画过一次便记得了。

只是……

“鹊，你真的心很细，但如果是因为……”叶归柒没有说下去，他隐约觉得鹊之前说的小情人的事不像开玩笑。

“因为觉得我喜欢小青鸾，但你不喜欢我，没法回应我所以愧疚，想告诉我没必要。是这样吗？”

叶归柒不置可否，只是移开视线没敢看鹊，他对鹊算得上惺惺相惜，他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他失去这个也算重要的人。

“好了，别担心这个，千百明灯是你的提议，这样是想让旁人知道，是一只小青鸾照亮了诡街。”

“原来如此，是、是我多想了……”

叶归柒的脸红了好几分，实在太丢人了，他是怎么会想到鹊对自己有那种心思的！

又闲谈了一会儿，而叶归柒心下始终在做一个抉择，现在他已不知不觉有了答案，也就是如此，确认四下无人可听到，他开口了。

“鹊，如果我想宫反，诡街会支持吗？”

“宫、反……”鹊一字一顿地开口，似乎还思索了一会儿，毕竟先前无人告诉过莫问青，“嗯，有那枚吊坠，你可以随意差遣他们，别说宫反，你要聚集所有刺客毒客杀进皇宫也可以，甚至……你想借人让宫中人掉脑袋，都可以。”

“呃……你们的杀手有很多人？说得感觉和能聚一支暗卫军一样。”

“你想的话，光是我属下木林和水沝管辖的暗营就有不少人，他们都算诡街人，平常只当常人在宁燕生活，很少有人看得出，你要用找木林和水沝他们就行。”

叶归柒一瞬间真的有了一种方识柳不用拉拢百朝文武也可以了的错觉。

“但是——”鹊抱臂，将叶归柒从恍惚中拉回来，“你借了就得有办法脱身，数量越多风险越大，宫反不是小事，若有差错，一旦被查出来你借的人是诡街的，你身为大理寺人，后果是什么不用我细说吧？”

“我知道的，我会为自己想好退路的，也不会莽撞胡来。”

“小青鸾，听我一句，退路就算退了却仍有风险，不如自己成为可以决断生死的人。”

“那不行。”这才答应了帮助方玉翡登位，他做不到对自己姑姑出尔反尔，他也没那本事。

“皇帝不行？那就摄政王，小青鸾会觉得很难吗？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曾经也觉得我这个身份常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可我的确……”

“这只是个建议，你可以采取也可以不采取，但一切以自己安全为准，需要的话，金木水火土和诡街所有人，你随意差遣，他们都有各自擅长的，诡街有个叫诸葛百思的家伙，他通政事。”

“……”叶归柒并没有回答，不是真的在考虑，是在震惊于诡街人的全能。

难怪皇城也拿这地方没地方，说实话，现在鹊告诉自己诡街有人能补天他都不见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