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婚礼前夕
chapter10婚礼前夕
接到齐霁结婚消息的一周后,李韵和主管打好招呼,动身去了有海的琴岛市。齐霁是李韵的大学同学,两个人大一时是睡上下铺的室友,还记得那是李韵第一次睡上铺,她原本是打定主意要找宿舍舍管给自己换成下铺的,然而还没开口,就被舍管阿姨一票否决,“不能换宿舍啊,你们学院定好的。”“我不换宿舍,老师,”李韵腆着一张笑脸,“我就想换一下上下铺。”“你是上铺下铺啊?”阿姨问道。“上铺,”李韵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以前没住过宿舍,不太敢睡上铺。”偶尔认怂也是帮助自己达到目的的好手段之一,这算是李韵学到的一个生活小窍门。不过显然,这一次的认怂最终还是以无效收场,阿姨松了口,但也依旧没答应李韵调换上下铺,只是说道,“那你自己去和你下铺商量吧。”然而,等到李韵回到宿舍,才发现宿舍的门被反锁上,怎么推都推不开,只听到屋里一声“来了,来了”以后,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穿着一席碎花裙子的女孩开了门,对方抱歉地笑笑,“我妈妈在,所以我就先锁了门。”学校有要求,不允许家长进宿舍楼里面帮学生收拾行李,虽然这听起来很荒谬,但一想到燕华大学的另一个绰号是蓟门桥军训基地,那么这桩荒谬事似乎也就算不得有多么荒谬了。自己原本属意的下铺已经被占领,女孩的妈妈正在帮她铺着床铺。李韵没办法,只能无奈地笑着打打招呼。新生们聚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太多好说的话,无非是说说你从哪里来,高考多少分等等。“你是琴岛人啊?”李韵诧异道,“我高考完去了那里,那里有海。“听到李韵的诧异,齐霁笑了起来,这是一种海边人对海的不以为意。就像李韵对冬日里的大雪的不以为意。“是啊,海边,晒得厉害,你看我这么黑。”“哪有,”李韵客客气气地反驳道,“你很好看,也是很健康的肤色。”和齐霁相比,李韵的肤色白皙,甚至几乎看不见血色,不过是常年闷在屋子里读书的结果。“我今年也去了海边,放暑假的时候,就是去的琴岛市。”李韵说道,“那里很美,尤其是小…
接到齐霁结婚消息的一周后,李韵和主管打好招呼,动身去了有海的琴岛市。
齐霁是李韵的大学同学,两个人大一时是睡上下铺的室友,还记得那是李韵第一次睡上铺,她原本是打定主意要找宿舍舍管给自己换成下铺的,然而还没开口,就被舍管阿姨一票否决,“不能换宿舍啊,你们学院定好的。”
“我不换宿舍,老师,”李韵腆着一张笑脸,“我就想换一下上下铺。”
“你是上铺下铺啊?”阿姨问道。
“上铺,”李韵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以前没住过宿舍,不太敢睡上铺。”
偶尔认怂也是帮助自己达到目的的好手段之一,这算是李韵学到的一个生活小窍门。不过显然,这一次的认怂最终还是以无效收场,阿姨松了口,但也依旧没答应李韵调换上下铺,只是说道,“那你自己去和你下铺商量吧。”
然而,等到李韵回到宿舍,才发现宿舍的门被反锁上,怎么推都推不开,只听到屋里一声“来了,来了”以后,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穿着一席碎花裙子的女孩开了门,对方抱歉地笑笑,“我妈妈在,所以我就先锁了门。”
学校有要求,不允许家长进宿舍楼里面帮学生收拾行李,虽然这听起来很荒谬,但一想到燕华大学的另一个绰号是蓟门桥军训基地,那么这桩荒谬事似乎也就算不得有多么荒谬了。
自己原本属意的下铺已经被占领,女孩的妈妈正在帮她铺着床铺。李韵没办法,只能无奈地笑着打打招呼。新生们聚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太多好说的话,无非是说说你从哪里来,高考多少分等等。
“你是琴岛人啊?”李韵诧异道,“我高考完去了那里,那里有海。“
听到李韵的诧异,齐霁笑了起来,这是一种海边人对海的不以为意。就像李韵对冬日里的大雪的不以为意。
“是啊,海边,晒得厉害,你看我这么黑。”
“哪有,”李韵客客气气地反驳道,“你很好看,也是很健康的肤色。”
和齐霁相比,李韵的肤色白皙,甚至几乎看不见血色,不过是常年闷在屋子里读书的结果。
“我今年也去了海边,放暑假的时候,就是去的琴岛市。”李韵说道,“那里很美,尤其是小鱼山。”
就连李韵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再去琴岛市,会是参加齐霁的婚礼。她们几个大学的室友,自大学毕业后,工作的工作,读研的读研,因为本就带着些所谓的社会优秀人才的高傲,这些“尖子生”们的关系总是亲密而疏离,毕业后彼此之间也逐渐沦为了朋友圈的点赞之交。就连念书时说了很久的要一起去旅行,最后也几乎算是不了了之。
得知齐霁结婚也是在她的朋友圈。到了李韵现在这个年纪,身边的朋友同学似乎突然就步入了所谓的人生下一阶段。就连许多之前毫无恋爱踪迹的同学,也爆炸般地在朋友圈官宣起了自己结婚的消息。两张结婚证一发,收获了一票的朋友圈点赞和恭喜恭喜。
齐霁官宣的那天,李韵只觉得男方看起来有点眼熟,也没怎么细想,就给齐霁发去了讯息,“恭喜啊姐妹!”李韵说道。
“一定要来参加我婚礼啊,你得给我来当伴娘呢。”
“好,一定。”
“对了,我老公还是你的老乡呢,临江人。”
照常理来说,李韵是该顺着这个话题,问一问齐霁和他爱人相爱的经过的,只是当时的李韵正忙着领导交代的任务,也就没有将话题再进行下去。
直到前几日,齐霁给李韵发来消息,邀请对方来参加自己的婚礼,“来给我当伴娘吧,阿韵。”
李韵这才匆匆和领导告了假,这是李韵第一次当伴娘,显然,她心里还是带着些兴奋的。
齐霁原本是打算去接李韵的,只是她也没想到结婚前夕事务繁杂,没办法,只能给李韵发了个地址,让李韵自己打车前去了。
“没事没事,”面对齐霁的抱歉,李韵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发我定位,我自己过去,很方便的。”毕竟时隔多年未见,两个人此时的心情都有些激动,却也有些惴惴不安。
到了酒店,齐霁下楼来接李韵,两个人自大学毕业后就没再见面,此刻相见,却觉得几年的时光长河并没有成为她们的阻隔,之前的担心仿佛都是多余的,两个人再次见面,却只如同年少时那般,同样亲密。
“走,我带你去开一个房间,然后来帮我布置下新房。好多要忙活的事情呢。”
开了房间,李韵把行李放下,就来到新房,门开着,一进屋,遍地都是气球和闪亮亮的碎片,“现在都在酒店了,”齐霁解释道,“在酒店方便点,不用收拾家里了。”
对于这一套流程,李韵倒是一窍不通,齐霁看她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就把她拉到身边,挨个介绍到,“这是我大学同学,这两个是我同事姐姐。”
和许多毕业后决定进大厂的同学不同,齐霁毕业后就选择回到了老家琴岛,成了一名当地本土的国企员工,工作胜在稳定省心又不累,虽然职场上同龄人不多,但终究算得上是过起了安心稳定的生活。
“你来帮我布置床头吧,”齐霁拉过李韵来到酒店的卧室,“用这个,点胶。”
卧室里堆着齐霁买来的各种喜字和装饰品,齐霁给李韵发来了卖家秀,两个人开始一起按照卖家秀的图片研究。
不同于外面客厅的乱哄哄,卧室里终于清净了一会儿,两个人几年没见,此时独处的私密空间只让李韵感觉两个人又回到当初住上下铺的时候。
大学的时候多好啊。李韵心想,那时候的大家都是那么简单干净,就连烦恼也只是期末考试与实习兼职罢了。
“对了,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啊?”李韵问道。
“诶?我没和你提过吗?”齐霁一拍脑门,“你记不记得我大三那年去美国参加了个暑期营,是我当时认识的学长。”似乎是回忆起了两个人初识的场景,齐霁笑了起来,“那时候我就去了个卫生间,结果转头就找不到领队姐姐了,我在那个学校的图书馆门口转了两圈,才终于碰见他这么个亚洲面孔的人。”
“我当时甚至还不确定他是哪国人,只敢用英语和他说话,问他我们领队下一站要去的餐厅怎么走,结果两个人用英语交流了半天,还是他最后用汉语问了句我是不是中国人。”
“自那以后,我们就加了微信,不过后来我回国,我们也没法见面,就在微信上断断续续地聊天了。再后来,他毕业,回国,他喜欢海边,就到了琴岛大学任教。”
齐霁笑一笑,“你看,就这么巧合,又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然后按部就班地结婚,以后或许会要孩子,一个两个都有可能。我的生活总是这样按部就班的,有时候我也想,我这么一个在小事上看起来一身反骨的人,怎么偏偏在大事上就这么顺应了所谓的社会时钟。”
“都是缘分吧。”李韵说道。“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你种下什么的因,就能收获什么样的果。就像你在游学时偏偏遇到的是他。”
“对了,”齐霁摆弄着手上的气球,“我们晚上一起去吃烧烤吧,请你和其他几个伴郎伴娘。也不知道他那边伴郎都来齐了没有。”
“好啊,琴岛的烧烤最出名了。”
两个人又继续收拾了一阵新房,不得不说,婚房的布置实在称得上是一个精细活,齐霁爬上婚床,在床头贴着各种红色的绸缎,李韵不好意思上去,就在下面给她递着点胶。“明天的捧花,我想给你。”
“阿韵,”齐霁很认真地说道,“我希望你幸福。”
这些年李韵家里发生的事情,齐霁多多少少有听说过一些。她们曾经是大学时最要好的朋友,齐霁清楚李韵和自己不一样,在齐霁的记忆里,李韵总是心事很重的样子。哪怕她们寝室在聚会或者一起去食堂吃饭,李韵也时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总是担心着自己的作业或者论文。
在齐霁眼里,李韵是一个很难放弃那些可能存在的尚未发生的问题,而去专心享用当下的女生。很难说,李韵究竟是天生如此,还是后期的经历所致。唯一开心的那段时间,大概就是李韵大学时恋爱的那段时间。即便如此,李韵也常常会感到焦虑不安。
因为拥有的爱太少,所以对每一份爱都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