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7.以为写首好歌走路能擡起头
第27章27.以为写首好歌走路能擡起头
谢慷扫了眼班长交过来的元旦晚会演出报名表，问班长：“嚯，你们组了个乐队？”
班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谢慷笑笑，说：“庄咏……庄老师答应给你们当指导老师了吗？”
“没有，他叫我们好好学习。”班长无奈地说。
“这样。”谢慷盯着表格上《万千台风》的字眼，说：“那你们还演百合心的歌？”
“我们几个都很喜欢百合心啊！”
谢慷点点头，班长看谢慷没再说什么，转身刚走出两步，又被谢慷叫住。
谢慷平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班长第一次看到他一脸踌躇。
他说：“要不我给你们当指导老师？”
“啊，谢老师你会百合心的歌吗？”
“指导你们勉强够吧。”
谢慷看起来有点受挫，班长点点头，说了句“谢谢老师”，看上去不怎么兴奋地走了。谢慷叹了口气，戴上耳机听《万千台风》。
庄咏远以前写过不少废稿，谢慷都逐个听过，前几次听这首歌，他就听出来这是庄咏远从废稿里拣出来重写的，几个动机他还有印象。
他一开始只想拆一拆这歌的编曲，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他忍不住去想他跟庄咏远中间空白的这六年，想他坐在电脑前，一个个翻拣废稿时是什么心情。有人陪着他吗？他过去不是很讨厌这些废稿吗？为什么后来又愿意用？
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谢慷迫不及待收拾东西下班，办公室其他人古里古怪地探头问他：“谢老师，今天这么早走？”
“现在提倡wlb啊，worklifebalance，我觉得很有道理。”他说着就匆匆跑去地下车库，把车开出来，停在门口的马路边，挤在来接学生的家长的车里，打开车窗朝外面张望，一看见庄咏远就大声叫他的名字。
庄咏远本来在低头玩手机，听见有人叫他，吓了一跳，看见是谢慷，拍着胸口顺气，靠在车门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谢慷，问他：“谢老师有什么事？”
谢慷打开车门锁，指着副驾说：“我送你回去。”
庄咏远没客气，拉开车门坐在后座上，说：“你注册个滴滴司机吧？”
“行啊，不过你直接找我就行，省得平台中间商赚差价。”
他边说边亮出微信好友码，递到庄咏远面前，说：“加个微信吧，约车说一声。”
庄咏远看他，他毫不胆怯地回看，庄咏远笑出声，扫了他的好友码，嘴里念念有词：“我给你备注谢师傅还是谢老师呢？”
谢慷点开他头像看。庄咏远头像乍一看是黑色，细看才知道是他的侧脸，打在他脸上的光稀薄，他的五官大部分都隐没在黑暗中。
“别看了，我朋友圈都三天可见。”庄咏远从后面拍拍谢糠的肩膀，这时车里的歌正好放到《万千台风》，没前奏，庄咏远的声音在车里响起来。
庄咏远听见就把谢慷手机抢过来，切歌。
谢慷手机“叮”了一声，弹出几条信息，谢慷没设置信息内容不可见，备注成三舅的人给他发了张图片，又文字介绍道：“这个女孩子是在水务集团的，比你大一岁，爸爸是应急……”
后面的字看不见了，庄咏远把手机还给谢慷，谢慷边看信息边说：“隔三岔五就给我发，说了好多次都没用。”
“挺好的啊，门当户对。”
谢慷回头看他，推了推眼镜说：“亲过明星了，没办法跟普通人谈恋爱。”
“真势利。”庄咏远掏出烟盒，车窗外几个骑车的中学生路过，他犹豫了一下，又把烟放回口袋，说：“百合心都休团了，我马上过气了。”
“你骨折养好不就能继续演出了？”
“谁跟你说的？我们这是无限期休团。”
谢慷马上坐直了，问他：“为什么休团？大麻的事不是澄清了吗？”
“你快开车吧，当老师的晚高峰带头在校门口堵路，哪有你这样的。”
谢慷听话，把车开上路，问庄咏远去哪里。
“当然是去吃晚饭啊，你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庄咏远说。
“最近新鼎城开了一家泰国菜不错的。”
庄咏远斩钉截铁地说：“去杜嘉豪那家店。”
“好。”谢慷在路口掉了个头，庄咏远点烟、抽烟，没一会儿又新开一包。为了抽烟他开着窗，没一会儿就连连打喷嚏。
谢慷一手握方向盘，一手脱掉身上的外套，拿给庄咏远。庄咏远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别把我土死了，什么年代了还干这种事。”
那件褐色外套就这么一路尴尬地横亘在两人中间，庄咏远不要，谢慷也不想穿了，下车后两个人在饭店门口一起打喷嚏。
前台的服务生还是上次庄咏远给了微信的那个，笑眯眯冲庄咏远打了个招呼。谢慷看见，有意贴着庄咏远走，庄咏远马上察觉到，说：“你不怕被你学生看到啊？”
“你到处给人留微信不怕被人发到网上？”
“干这行的守身如玉才被人笑吧？”庄咏远满不在乎地说，拿手机扫码点单，点着点着面露难色，连续吃了三回，看什么都暂时没胃口。
谢慷说：“不行就换一家吧，杜嘉豪这个店生意很好的，我们两个吃霸王餐吃进医院都吃不垮他的。”
他话音刚落，庄咏远立马把招牌推荐菜全点了个遍。谢慷抢在他按下单键前减掉两道菜，上菜后桌上还是满满当当。
菜上了大半，谢慷跟庄咏远都不怎么吃，啤酒倒是空了十几瓶。谢慷看不下，拣面前清淡一些的柠檬小管吃了几口，闻到炸鳗苗的椒盐味直犯恶心。
他今晚不打算找代驾，没喝酒，喝了几口冻柠七压了压，说：“要不你去开个跑腿代购，半价帮人点菜，吃的人多了杜嘉豪就快点倒闭，你还赚点零花钱。”
“你现在挺会精打细算的，在平南呆久了就会变成这样？”庄咏远说。
“你不在平南，还不是跟你以前的邻居一样，每天晚上都喝个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