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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9.我袂瘾死伫别人的城市

第9章9.我袂瘾死伫别人的城市

谢慷认识庄咏远的琴声,其实比认识庄咏远要早。

谢慷初中小学都是在城南上的,离自己家近,走两步就到,高中保送到平南一中,换到城北上学,走路要走半小时。他高中前很少去城北,所以上学放学并不老老实实沿着最近的路回家,而是探险一样,在陌生的城区里兜兜转转。

在开平街遇见弹琴的庄咏远,是他高一下学期的事情了。

四月份的梅雨季,人走得再快也摆脱不掉让人窒息的潮气,学校周围也早就逛得没有新鲜感,每天日复一日在学校和家之间往返,埋头在枯燥的课本和习题里,不至于痛苦,可也没什么好开心。

谢慷闷闷不乐,但找不出原因。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可什么都想不到。

和平时一样不开心的一天里,谢慷晚自习下课回家,等红绿灯时,发现路口的面包店倒闭了,换成一间花店。

他百无聊赖,盯着花店门口几桶大红色的鲜切月季看,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花店旁边是条楼梯,楼梯两边的灯光星星点点。谢慷揉揉眼,红灯转绿灯,鬼使神差地就走上了楼梯。

楼梯的店大部分关门休息了,只有几家古玩店还留着条透光的门缝,食杂店和烟酒行门口,三三两两的中年人围着折叠桌打牌,还有些遥远飘渺的小孩哭声,洗碗、洗衣服的水声。

谢慷闻到一股夜来香的味道,放慢了脚步,懒洋洋地走到一半时,听见有人正弹着吉他唱歌。

歌声并不响,但幽灵一样穿透了谢慷的耳机,直钻入他的脑海深处。

谢慷摸到口袋里的mp3,暂停了已经听过无数次的芭乐歌,摘下了耳机。吉他声和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

歌声是个年轻男孩的声音,谢慷说不清这声音好听在哪里,只觉得很亮、很清爽,好像一阵干爽的风吹开潮乎乎的、雨夜的雾。吉他伴奏不熟练,弹琴的人有时候弹到一半发现弹错音,会停下重新再唱一遍。

谢慷循着声音,走到珍宝理发店转个不停的花轮对面,一擡头就看见二楼窗户后,有个抱着吉他的少年身影。茶色的窗户并不透明,只够谢慷看清人和吉他的轮廓。

他彻底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人影看。

站得近了,加上唱歌的人咬字清楚,谢慷总算听清了歌词。

我猜着你的心,要再一次确定,遥远的距离都是因为太过聪明。

要猜着你的心,要再一次确定,混乱的思绪都是因为太想靠近你。

谢慷拿出插在书包侧边袋的水杯,仰头大口喝水。楼上的人重复地唱着这首歌,谢慷听了一会儿,也忍不住跟着哼唱。

等到窗后的人影放下吉他,站起来从窗后消失时,谢慷一看手表,才冷不丁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傻傻地站了好久。

平时下了晚自习,他都是准时回家,今天比平时晚了二十几分钟,他家里人该着急了。

谢慷整了整书包背带,重新走起来,魂不守舍,迎面撞上一大团香浓的夜来香,慌忙用手掸开,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条突如其来的老街。

回去的路上,刚刚听到的歌挥之不去,一遍遍在脑海重播。

谢慷爸妈果然等急了,连同阿公三个人一起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等他,连电视都顾不上看。谢慷把车停在楼下,搭电梯上楼,刚拿钥匙开门,他妈就冲出来,接过他的书包,责怪地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谢慷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跟家里人分享那条老街和弹琴的人。

“有道题不会,问老师等了一会儿。”谢慷眨眨眼,难得对家里人撒了个谎。

“你阿爸给班主任打电话了,他说没在学校看到你。”

“我找化学老师,她晚上在隔壁班看自习,可能班主任没看到我。”

阿公嗔怪道:“这又不是急事,明天再问也行嘛。太晚了,你自己回来不安全。”

“下次不会了。”谢慷垂下头说。

谢慷爸爸谢涛喝掉最后一杯茶,站起来颇严肃地总结道:“过几天给你买个手机,晚回家也打个电话报平安。”

“好啊,谢谢阿爸。”谢慷笑笑,又有点讨好地跟他爸说:“对了阿爸,我能不能用一下电脑?有个资料想查。”

谢涛看看时钟,点点头说:“给你十分钟。”

谢慷他妈杨瑞慧听见,又从厨房冲出来叮嘱谢慷:“快点下来,我给你煮牛丸粉,王阿姨自己做的牛肉丸,早上刚拿过来的。”

“好。”

谢慷嘴里胡乱答应着,忙不叠跑上二楼,连书房的灯都顾不上开,先按下电脑的开机键,拨号联网,在浏览器的输入框里搜晚上听到的歌词。

陈绮贞,《太聪明》,时间有限,谢慷顾不上听,赶紧切到音乐软件,把整张专辑都下载到mp3里。网速不快,等他弄完时,已经超过了十几分钟,好在他听见谢涛洗澡的水声,没人上来催他。

谢慷握着有点发热的mp3,脚步轻快地跑回二楼自己的小房间,趴在床上听歌。原唱听起来又是另一种感觉,他顾不上听专辑里的其他歌,只是翻来覆去地听《太聪明》,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擡手摸到床头潮湿的木板,却一点也不觉得烦躁。

梅雨天沉甸甸的水汽压下来,他忽然很清楚地感觉到,现在是春天的一个晚上。

“只是怕爱你的心被你看透……”

午夜便利店里,谢慷哼着歌,在货架上找到了灯泡,拿着去结账时,路过摆放糖果的货架,最下层的太妃糖旁边贴着“惊喜特价”的标签。

谢慷弯腰拿起一包糖果。包装袋落了一层薄灰,现在的甜食最大的卖点就是不甜,甜到发腻的太妃糖已经滞销很久了。他不知道庄咏远现在还是不是爱吃太妃糖,但还是拿了一包一起结账,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庄咏远家二楼的窗户后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不是庄咏远喝多了,直接睡着了。

谢慷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吵醒庄咏远,让庄咏远给自己开门时,阿点的电话忽然又打了过来。

谢慷接起来,阿点在电话那头的口气前所未有地焦急,连带着他也紧张起来。

“你还在庄咏远家里吗?”阿点张惶地问。

“我在他家楼下……”

谢慷话说一半,就被阿点打断:“出事了!你赶紧上去,快点,看一下庄咏远在干什么,看他有没有怎么样!”

跟阿点这句话一起传到谢慷耳朵里的,是从庄咏远家楼上传出的一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在沉寂的午夜里听起来格外让人不安。不远处的山看上去乌沉沉,好像随时要压下来。

谢慷手里的袋子和手机一起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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