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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After28

第1章1.after28

虽然工作一直都忙,但今年的国庆假期,平南第一中学的青年教师谢慷前所未有的忙。比赛,论文,课题申报,工作叠着工作。

谢慷这几天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两眼一睁,简单洗漱后就换上衣服到学校加班,才堪堪在上班前两天把材料交完。

工作上的事情忙完了,还有数不清的人情世故。昨晚刚刚参加完同事的婚礼,今天早上又得起来去机场接回国的大伯一家人。

谢慷是毕业时考编进的一中,工作不过短短六年,就升到二级,同期进编的老师里,他是升得最快的。就算在整个平南的教师圈子里,职业道路这么顺利的人也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按理说,谢慷这么快评上二级,难免被人议论。毕竟除了本科学校好,谢慷的拼命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他经常加班到深夜,第二天照样精神抖擞地带早自习,手下还带出过两个高考状元,年纪轻轻当上奥赛班的班主任。

他对自己苛刻,在学生里口碑倒是很好,从不发火。

很多人劝他注意休息,谢慷嘴上都答应,但心里没觉得这样的生活不好。

每天忙着工作,脑子跟身体一起忙,就不会胡思乱想,不胡思乱想,他就不会难受。

就像小时候被爸妈带着上各种补习班的时候一样,路都有人铺好了,他照做就可以,他照做所有人就会满意,他还会是过去那个登在平南晚报第三版的神童。

那张报纸被他爸剪下来贴在相册里,第一条新闻是俄罗斯“和平号”空间站结束长达十五年的太空飞行,成功解体,残片降落在太平洋,为人类探索太空和开发太空技术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条新闻下面才是谢慷的新闻,“平南出了个小神童:八岁小学生会背六百位圆周率”,占了三分之一的版面,发黄的报纸上,谢慷双手抱着胸口,神气地朝镜头看。

谢慷如今背不了那么长的东西了,只记得3.1415926。但他确实过得很好,很平静,直到看见那条微博。

那条微博是谢慷一周前刷到的,@百合心lily’sheart空降平南山海音乐节,我是主唱庄咏远,这个国庆与你一起,不见不散!

百合心官宣加入后,原本在国庆档中不温不火的平南音乐节门票立即售罄,各路黄牛也纷纷出动。

百合心之前只是圈子里口碑不错的年轻乐队,去年参加了一档乐队综艺,虽然因为决赛时临时退赛,没能拿到粉丝期待的冠军,但依旧成了所有参赛乐队里最火爆的乐队,商演和广告接到手软。

谢慷前天还搜到讨论贴,有业内人士语焉不详地爆料,国庆档有好几个头部音乐节开高价请百合心,都被拒绝了,大家猜测是乐队在全力准备海外巡演,没想到百合心会突然参演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音乐节。

音乐节就在今天,百合心的演出时间是下午三点到四点。场地在郊区,不堵车的话,开半小时就能到。

也就是说,他跟庄咏远之间,只有半小时的车程。

但谢慷现在正开车载着伯父伯母从机场回家。

“这个女孩子很优秀的,我把她微信推给你,你们接触一下。”伯母低头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跟谢慷说。

“不用……”

伯母打断他的话:“就当是伯母给你布置的任务,去试一试,终身大事跟工作一样重要的。”

她皱着眉,画得很细的眉毛扭着,继续说:“你爸妈从小就对你上心,你已经让他们失望过一次,现在可不能再任性了。快三十的人了,要懂事点。”

谢慷看见后视镜里自己堆着笑的脸,正张张合合说话的嘴,握紧了方向盘,因为太用力,指关节都发白了,手背的皮肤崩得好像马上要裂开。

他深呼吸几下,开下高速。平南不大,十几分钟后,就到谢慷伯母的别墅门口了。谢慷下车,帮着伯母一家把行李都提进门后打算去停车。

伯母在敲谢慷的车窗,谢慷开窗。

伯母说:“停好车进来喝茶,你爸妈也快到了。”

谢慷微笑点头:“好啊伯母。”

车库的门开着,里面空旷,昏暗,看一眼就好像闻到一股潮湿的灰尘味。谢慷把车开到车库门口,停了一会儿,没开进去。

“学校有事,我去加个班。”

发完这条语音后,谢慷把方向盘往左打了两圈,车头左转,离开伯母家的车道,开到外面的马路上。

不用开导航,谢慷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开去音乐节场地看看,这条路他很熟了。

谢慷开的车是大众途锐,对老师来说不会太张扬,但绝不掉档次。他名下的房子在延江大桥对面的新城区,小区均价平南第一,划片平南最好的学校,邻居不少是平南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谢慷继续这样努力工作下去,也会跟那些邻居一样有头有脸。

开在延江大桥上时,谢慷心想,他只在舞台下远远看庄咏远一眼就好。

桥下的江水白茫茫,平静无波。可谢慷心跳很快,呼吸急促,好像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快要发生了,他亲手选择的、平静又美满的人生似乎正岌岌可危。

他大可以掉转车头,回到伯母家,但他觉得自己的手脚似乎不受控制,直往音乐节开。

剩下的这段路上,还有十几个可以掉头的路口,也就是说,谢慷还有十几次机会选择回去,放弃见庄咏远,继续稳定走自己的康庄大道。

大巴车窗外一瞬而过的街景熟悉又陌生,庄咏远收回视线,揉了揉昏沉沉的头,拿手机看合同,又开始算这场音乐节的违约金。

因为是政府主办的、有公益性质的音乐节,报酬和违约金都不高,是庄咏远付得起但会有点心疼的程度。

好多朋友旁敲侧击地来问过庄咏远,为什么要去这种小音乐节,他都笑笑敷衍过去,连面对乐队其他成员,庄咏远也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

他自己也在试着理解一周前那个失眠的夜晚里,冲动做下这个决定的自己。

衣锦还乡?庄咏远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人。那他是为了向谢慷复仇回来的吗?

他是不是想让谢慷亲眼看见,六年前谢慷看不上要退出的百合心现在名利双收,而谢慷这辈子都要困在平南的一地鸡毛里了。

谢慷的声音又在他耳边浮现了。那段他故意忘记好多次,又不停记起来的话,那段幽灵一样总是在本来好端端的场合忽然浮现的话。

谢慷说:“对,我就是决定要回平南了。我之前回去是去考试的,考一中的老师,考得很好,毕业就回去上班。”

他还说:“庄咏远,你能不能现实一点?以前是我太幼稚了,很多事情考虑不全面,玩乐队的风险太大了。”

“我们的事……就这样吧。”

车到场地了,庄咏远背着琴下车,离演出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他还有后悔的机会。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庄咏远看见,皱了皱眉,没接。

他拜托队友帮忙把琴带到艺人帐篷里,自己找了个偏僻的树荫,靠着树干很凶地抽烟,短短一会儿就抽掉了大半包,还是觉得很不好,头痛,眼前发黑,呼吸急促,心跳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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