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死宝贝 - 校园歌手 - 左右月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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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死宝贝

第2章2.死宝贝

虽然按节气来看已经入秋,平南还是很热。谢慷擡着头从台下看舞台上的庄咏远,几粒汗顺着脸颊滑下。

庄咏远带着墨镜,不知道在看什么,发呆一样站了好一会儿,跟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这才拨响琴弦,开始演出。

百合心的开场曲是首躁动的快节奏电子舞曲,曲风复古,一下子把台下所有人从二十一世纪光天化日之下的这片沙滩拽回九十年代的迪斯科舞厅。

尖叫和欢呼声包围着谢慷,旁边的人都举起手臂蹦个不停,谢慷扶紧面前的铁马才能站稳。

舞曲之后的歌一会儿是暗黑宗教味、一会儿又开始抒情,虽然风格混杂,但又有明显的辨识度,用简单的话说,就是跟其他的乐队都不一样,一听就是百合心的出品。

所有歌的编曲都十分华丽,效果器合成器堆得满满当当,是庄咏远明晃晃的炫技之作。但他的炫技的确挑不出毛病,不会露短。

歌是很好,但谢慷没法专心听,他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庄咏远身上。庄咏远抱着吉他,有时蹦蹦跳跳,有时摇头晃脑,漂红的发尾跟着摇晃,站在灼目又热烈的阳光里,一举一动都轻松牵动起台下几千人的情绪,自信又从容的样子,好像是个天生的乐队主唱,好多人为他而来。

尖叫声里,谢慷却没由来想到以前上海的出租屋里,他跟庄咏远开着桌上的台灯吃晚饭,打包回来的鸡丝凉面,跟春天的天气一样黏黏糊糊。灯有点暗,庄咏远伸着头看房东留下的老电视,外面在下雨。

“我淘了一台电子琴,里面有的音效挺好玩的。”庄咏远忽然说。

谢慷头痛,拿筷子敲敲庄咏远的碗:“你都买了多少这种东西了?家里都快放不下了。”

“试试嘛。你知道有个乐队第一张专辑就是用这款电子琴做的吗?”

“我不知道。”

庄咏远放下水杯,说:“你不高兴?”

“我没有。”

庄咏远沉默一会儿,外面的雨声更大了。

“其实我已经快要写好一首歌了。”他说,“我写得很认真,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会跟那支乐队一样火。”

谢慷不看他,也看电视,说:“嗯,快写吧。对了,我下周回家一趟,有事。”

时间过得飞快,等庄咏远停下演出、开始了今天第一段也是唯一的一段互动时,离演出时间表上的结束时间只剩五分钟了。

庄咏远站到话筒前,摘下墨镜,先是讲了些常规的寒暄。他讲着讲着,头渐渐偏向谢慷站着的地方。

谢慷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台下密密麻麻这么多人,庄咏远怎么可能注意到自己。可庄咏远的头侧得越来越明显,谢慷心脏重重一跳,连忙压低了帽子,转身想走。

前排的人群站得很急,谢慷一时半会儿挤不出去,使劲从两个人之间拨开一条缝时,忽然听见身后音响里传出庄咏远的声音。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百合心是一支很早就成立的乐队。有多早呢?我念高中时就就和同学创立了这个乐队。”

庄咏远把“同学”两个字念得很重。

谢慷僵在原地,又艰难地转回身,重新面向舞台。

“最早的百合心,和现在也不太一样。当时我们只有两个人,只会弹吉他。不过百合心的第一首歌,就是在我们高中时写出来的,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用公开发行过。”

台下传来一阵尖叫。百合心演出时向来不爱说话,偶尔的互动也以打招呼和感谢为主,庄咏远自己的话就更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台上说这么多话。

而且关于百合心的成军历程,庄咏远一直都讳莫如深,每次采访被问到都会转移话题,或者干笑几声敷衍过去。

“但今天很巧,写百合心第一首歌的人,竟然也在现场。”庄咏远继续说。

没了墨镜遮挡,他的双眼直勾勾地望向谢慷,摄像头也跟着转到谢慷旁边。

谢慷冲他摇头,庄咏远却熟视无睹,露出有些揶揄的笑意,从架子上拿下麦克风,径直走到舞台边缘,对台下的观众说:“今年是百合心成立十周年,我打算请我的老队友上来,跟我共演百合心的第一首歌。大家觉得可以吗?”

台下的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但谢慷什么都听不清了,尖锐的耳鸣声中,他看见庄咏远背对着日光,弯下腰,向他递出了麦克风。

要不要接受?谢慷问自己,恍惚地想,这个选择没人能帮他做。

几滴汗流到谢慷的眼睛里,刺痛感让他清醒了一些。

庄咏远没给他拒绝的余地,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纹丝不动。

谢慷的视野模糊,日晕环绕着太阳,面前的一切都在热浪里颤动。

庄咏远对他眨了眨眼,他的眼睛好亮,可能比天上白晃晃的太阳更亮。谢慷忽然看清楚了面前的黑色麦克风。

有志愿者过来,搬开了谢慷和舞台中间隔着的铁马,又给搬来了几只箱子垫脚。

谢慷往前走,伸手,从庄咏远手里拿到了麦克风。沉甸甸的,握柄有点潮湿。舞台不高,加上庄咏远在上面拉他,谢慷挺轻松就站了上去。

工作人员这时也拿了一把木吉他上来,摆在谢慷旁边,谢慷看看吉他,再看看台上其他人。这个环节明显是庄咏远的临时起意,百合心其他成员看上去都一脸不解。

谢慷又看台下,乌泱泱一大片人,一眼望不到头。大学时谢慷和庄咏远在livehouse演出,按照惯例,第三排都站不满。

谢慷之前演过的人最多的场子,不过是大学的文艺晚会,况且那是许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他站在台上,好像他第一次站上讲台,脑海空白,不知所措。但庄咏远还站在过去的位置上,谢慷又觉得舞台又像个很久没回过的家。

谢慷把吉他背在身上,熟门熟路地摸到琴颈背后的刻痕,ztox。琴是旧琴,但保养得很好,漆面光亮如新。

摩挲着熟悉的刻痕时,他就像搭好了最后一根线的电路,一下子连通了、站稳了,背上吉他,握紧话筒,开口说第一句话:“大家好,我是……我是百合心的前成员,谢慷。”

谢慷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庄咏远,咽了下嗓子:“我们直接唱歌吧。”

庄咏远把话筒架搬到谢慷面前,再把话筒放了上去,递给谢慷一只黑色拨片。谢慷对他点点头,弹了几个音找了找调子,说:“接下来这首歌,叫做《啥款的人》。”

时隔六年,他又回来了,抱住吉他的感觉,竟然还和过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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