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萨伏伊的路易丝，薨逝
城堡门口的小插曲之后,朱厚烨就以正式的礼节被迎入城堡。
假如路易丝近期内醒来，那他就会适时拜访，不然,就只能在离开前探望昏迷中的路易丝了。
倒是弗朗索瓦这边,在晚宴之前,各自回房更衣的空隙,他把小女儿玛格丽特叫到跟前，道：“亲爱的，你觉得荷兰国王怎么样？”
“他可真漂亮,比我的娃娃们都漂亮。”玛格丽特小心翼翼地道，唯恐惹怒了父亲,又被送回修道院。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玛格丽特已经喜欢上了宫廷的热闹喧嚣。
她不想被送回修道院，她想留在宫廷。
弗朗索瓦问道：“那么,你喜欢他吗？”
玛格丽特困惑地看着父亲。她道：“您是说婚约吗？可是玛德琳姐姐还没有订婚。”
玛德琳是弗朗索瓦实际上的长女,在这个时代,长女和次女代表的政治意义是不同的。
在玛格丽特的意识中,既然荷兰对于法兰西如此重要，就应该先考虑姐姐玛德琳，而不是她这个小女儿。
弗朗索瓦低下头,对女儿道：“你的姐姐玛德琳的身体太差，荷兰国王拒绝了。而你一向身体健康。”
玛格丽特犹豫了一下，道：“可是父亲,我听说荷兰国王不会跟十五岁以下的女孩订婚。而且他已经订婚了。”
虽然还没有得到亨利八世的同意,但是因为朱厚烨和安妮·博林坚持,大家也渐渐开始承认这门亲事，承认安妮·博林是朱厚烨的未婚妻。
弗朗索瓦道：“放心,我的孩子，就是我们什么都不做，英格兰的亨利和奥地利的卡洛斯都会动手。我们只需要等着就行。”又道：“你现在知道要做什么了吗？”
玛格丽特点点头，道：“跟荷兰国王好好相处。”
“不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成好习惯。”
“好习惯？”年幼的玛格丽特不明白。
“没错，好习惯。荷兰国王很爱干净，每天都会洗浴，你也要养成每天洗浴早晚洗浴的习惯。还有用牙粉清洁牙齿，学会使用荷兰式的香水，而不是法式的。”
比起朱厚烨喜欢的淡香型香水，这个时期的法式香水全部浓郁扑鼻。朱厚烨曾经被呛得连连打喷嚏一事，在各国宫廷也不是秘密。
玛格丽特忍不住道：“可是父亲，只有罪人才要每天洗澡……”
在弗朗索瓦锐利的眼神之下，玛格丽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记住，荷兰国王的座右铭是，‘人可以对自己撒谎，却不能对天主撒谎。’以及‘面对天主的时候，要保持谦逊。’你自认没有错的时候，本身就是一种傲慢。知道吗？”
玛格丽特小小地，飞快地点点头。
这样的弗朗索瓦让她畏惧。
弗朗索瓦转头吩咐家庭教师和保姆盯紧玛格丽特，不许玛格丽特偷懒，又增加了小女儿的年金和用度开支。
“让王后好生教导公主，但是，不能让公主亲近奥地利，知道吗？如果有这样的蛛丝马迹，立刻禀告。”
“遵命，陛下。”
等家庭教师和保姆带着玛格丽特离开，一直站在旁边的安妮·德·皮瑟勒这才开口，道：“陛下，请问对于玛德琳公主，您有什么安排吗？”
弗朗索瓦道：“让她在修道院好好休养吧。只是起风都让她没完没了的咳嗽，别是国王们，就是公爵也不敢领教。”
别说各国国王，就是公爵们，他们肯出重金迎娶公主，为的就是繁衍子嗣，让自己的家族拥有王族血脉。一个身体虚弱的公主，根本就生不了孩子，又有什么用？！
弗朗索瓦的命令，直接就决定了玛德琳公主的命运。
朱厚烨并不知道他眼下最坚实的盟友也在盯着他的妻子的位置。
不过，他也没空计较这个了，因为到了晚宴进场的时候，一个宫廷侍女急匆匆地跑来：
“路易丝殿下醒了！”
一句话，整个宴会厅直接炸了，谁还有心享受晚宴！
朱厚烨主动道：“难得路易丝殿下醒来，不如，弗朗索瓦，我的兄弟，我们先去探望路易丝殿下。”
弗朗索瓦一脸感动：“哦~卢米埃！你真的是太好太体贴了！”
如果是英格兰的亨利或者是奥地利的卡洛斯，他们绝对不会主动这么说。
一行人立刻移步路易丝的房间。
当然，两国绝大多数的朝臣和贵族都只能在门口等候，倒是朱厚烨享受了一把法兰西至尊家庭的礼遇，跟着弗朗索瓦一起进入路易丝的房间。
看到坐在床上、面色红润的路易丝，朱厚烨就知道，这位尊贵的女性的时间也就在今天了。因为这根本就是回光返照。
路易丝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她照常跟儿子说过话之后，也没有理会儿媳妇埃莉诺，而是把手伸向了朱厚烨。
“亲爱的卢米埃，”路易丝道，“虽然你跟奥地利的卡洛斯一样，都曾经在法兰西宫廷小住过，我也都傲慢地把你们称作我的孩子。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真的会在这个时候来探望我。”
“您不嫌弃我的冒昧就好。虽然您很强势，有的时候也很固执，但是您始终是一位可敬又坚强的母亲，为法兰西付出良多。您值得我的尊敬，而且，如果不是您的宽容和支持，当年的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地就赢得布伦城堡之战。”
路易丝大笑：“我就是喜欢你这点，亲爱的卢米埃，你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对比之下，弗朗索瓦只会让我有操不完的心。我的时间不多啦……”
弗朗索瓦惊恐：“妈妈！”
请不要说不祥的话。
路易丝却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我曾经非常担心，法兰西的四周都是奥地利的卡洛斯的领地，别看英格兰的亨利强势，一旦他死去，他的女儿玛丽肯定会成为女王，而且他越是折腾、越是折磨可怜的阿拉贡的凯瑟琳和他们的女儿玛丽，小玛丽就越偏向于西班牙，到时候法兰西绝对举世皆敌。我无时无刻都在恐惧着那一天，你知道吗？弗朗索瓦。”<
“我知道，我知道。”弗朗索瓦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从成为国王的第一天开始，就急于确立自己的权威，甚至为此不得不辜负了克洛德。”
“好了，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个！”路易丝直接打断了儿子的话，转头对朱厚烨道：“亲爱的卢米埃，我的儿子很混账，我知道。但是他一直是一个合格的国王，法兰西也会是你最可靠的盟友。也希望你能继续相信法兰西、相信我的儿子。”